舒妈妈勉强挤出一丝笑,那笑都象在颤抖着。詹安尼高贵威仪的气势,自然而然给人一种压迫感。舒樱俏皮地倾倾嘴角,安慰的拍拍舒妈妈的手,&ldo;没事,我老板人很好的,而且他听不懂中国话,你随便说什么。&rdo;&ldo;他……不是中国人?&rdo;舒妈妈更有点一惊一昨地。&ldo;他在国外长大,面子是中国人,骨子里早就不是了。&rdo;舒樱想叫詹安尼是黄香蕉,想想觉得不礼貌,把这词咽了下去。&ldo;哦!&rdo;舒妈妈抬抬眼,还是不太明白,四目张看这办公室,是她出世以来没见过的奢华,一时脚都不敢往前伸了。詹安尼看着她母女在那儿又是点头又是摇头,拧拧俊眉,觉得有点好玩。他第一次看到舒樱露出孩童似的娇憨,是和她平时的清雅、慧黠迥然不同的风情,一颦一笑间,都是那么放松、欢快。她一开心,他的心自然的也跟着开心起来。舒樱不知和妈妈说了什么,仰起头,捂住嘴,笑得眉眼弯弯。詹安尼突然眼一眯,看到舒樱脖子上戴了一条细细的米白色的珍珠项链,一粒粒的珍珠,晶莹剔透,显出她优美的脖颈越发的白皙。他不禁联想起舒樱昨天一身正式的装扮,俊容一僵。中国有句古语:所谓女为悦已者容,舒樱这突然的改变,是应了那句话吗?&ldo;詹总,对不起,我妈妈一直生活在山村,不太懂大公司的规矩,她诚意来向你道个谢,我不忍让她失望,很唐突地带她过来了。&rdo;舒樱见妈妈情绪稍微平静了点,忙用英文向詹安尼解释道。詹安尼耸耸肩,&ldo;公司又不是什么神圣部门,连家人看望都不允许,那也太没人情味了。相反,我很荣幸认识伯母,我和你、巴萨尼奥不都是朋友吗?你……这两天好吗?&rdo;舒樱倾倾嘴角,眼中飞速掠过一丝忧伤,&ldo;很累,明天陪妈妈在上海四处转转,后面两天一定要好好休息,我会准时销假的。&rdo;&ldo;伯母在上海住几日?&rdo;&ldo;我怀疑能呆个两日就不错了。&rdo;舒樱苦笑笑,转过身,不让妈妈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她自然而然对着詹安尼倒着肚中的苦水,&ldo;她这一辈子去得最远的地方就是我读书的那个市,在那个市里,她呆了半天就受不了,现在来到到处都是人和房子、路复杂得不得了的上海,她除了呆在屋子里,连楼都不敢下的。她在山里自由惯了,这样关着她,她一定受不了。不放心我,才坐了那么久的车过来,我本意想让逸宇的母亲来的,她抢着要来,看过。就让她早点回老家,不然不是她来照顾我,我还得分心照顾她。你看我这样子,能照顾人吗?&rdo;詹安尼一怔,半晌不语,瞄瞄舒樱隆起的小腹,点点头,&ldo;嗯,那就带着她好好观光下,然后送她回老家。我让陈谣明天开车陪你们游游上海,可以带你妈妈去朱家角、周庄看看。&rdo;舒樱忙摇头,&ldo;不要了,我已经请了那么多假,还扯上陈谣,干吗呀!詹总,你别坚持,我一定、肯定拒绝。&rdo;詹安尼看她急得眼瞪得大大的样,笑了,&ldo;知道你能干,好了,不和你争。那我们一会一起吃个晚饭,总可以吧!&rdo;&ldo;不可以,我妈妈现在就吓得不敢乱走,要是和你坐一张桌子吃饭,再呆在那种高雅幽静的餐厅,她连筷子都不会拿的。&rdo;舒樱斜了他一眼,衣袖突地被一扯,她扭过头,舒妈妈俯在她耳边低语了下。&ldo;我陪妈妈去下洗手间。&rdo;舒樱笑道。詹安尼摊开双手,看着这对无法相联系上的母女,有点忍俊不禁。一个目不识丁的山村妇女,能生出如此聪慧的舒樱。舒樱与洪逸宇那一对碧人,该生出什么样的孩子呢?詹安尼忍不住想道,心中突然冒出也想拥有一个孩子的浓浓念头。&ldo;我家舒樱就拜托你了。&rdo;临走的时候,舒妈妈一再地向詹安尼说道。舒樱躲在妈妈后面笑,真的当自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詹安尼直点头,忙不迭地说:&ldo;这是我的荣幸。&rdo;他亲自把她们送到楼下,看着她们上了公车,才上楼。没有急着回到一堆公文前,而是走至窗口呆立,几次欲出口问昨天她上的是谁的车,她那条项链又是为谁而戴,话到了嘴边,还是生生吞了下去。他争不过洪逸宇,做不了她最亲近的爱人,那么,他以为他会成为她最依赖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