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说她不在身边的每一天,他会不习惯,但这样的分离又算什么?楼外楼每一个人都不惊慌,很平静地看着他走出楼外楼。她明白他要做的事很复杂也很惊天动地,所以不问,但这个样子,显然每个人都被知会到了,唯独她除外。还有那个突然而至的赫连王子也不见了。一直认为楼外楼象家一般,但就在那一刻,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孤单,就象沙漠之中,只有自已一个人在行走。至于那曾经的一吻,她早就自动忽视,没有任何深意的。&ldo;千姿,你在担心马先生吗?&rdo;山月见她久不答话,忙怜惜地拥着她,想给她安慰。&ldo;不担心。&rdo;她很干脆地回答。楼外楼没任何人担心,她自然也不担心。&ldo;呃?&rdo;阮湛之挑起眉,随即也了然地一笑,&ldo;马先生朋友多,一定会有许多人帮忙的,说不定一会就会放回来的。千姿,这楼外楼宾来客住的,人很杂,马先生现在又不在,你住到我府上去吧!&rdo;&ldo;不,回山府,我可以陪你聊天呢。&rdo;山月不让,揽紧千姿。&ldo;我就住这儿,不然马先生回来看我不在,他会担心的。&rdo;她想都没想,断然拒绝。山月与阮湛之双双耸耸肩,看来是白来了。&ldo;在你心中,马先生到底算什么?&rdo;阮湛之不甘地追问。&ldo;朋友、大哥!&rdo;还有点象爹爹,其实更……季千姿微闭下眼,幽幽地长叹。,未曾相识中刑部牢房,烛光昏暗未明,空气中飘浮着汗臭与什么东西腐烂的怪味,不时里端传来一声声象鬼哭般的狂叫。牢房中的犯人并不多,隔几间才关一个人,马晔背着手在牢中踱着步,因牢中潮湿,虽是秋天,蚊虫依然很多,他不得不走来走去,想起那日在洛河边,千姿手中小盒清清凉凉的东西,早知就带点过来了。他仰起头,闭上眼睛,也不知现在千姿在不在楼外楼了,他突然离开,她会不会多想呢?坐牢,他是有准备的,在来洛阳前,他就掂量过,一旦事败,不谈坐牢,就连砍头都有可能的。但不曾想坐牢会坐得如此舒服。稽绍从楼外楼一带走他,曾经与郭俊同到楼外楼吃饭的刑部官员念着他旧日的好,早就知会了看守的官兵,不得为难于他,稽绍满脸内疚,也是千叮咛万嘱咐,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前,不可以对马先生用刑。除了被禁固在一个固定的空间里,不可以随意外出,居住的条件不算好,他到还很习惯。三餐定时,清清淡淡,也算慡口。士兵们并不恶声恶气,巡视时还会微笑点下头,每个人心中都认为,这位马先生只是暂时在这呆会,是过客。呆会就呆会吧,该做的都做了,他现在差不多该看戏了。几个时辰过去了,没人提审,没人过问。他以为会与当今皇上见下面,看来他老人家太忙,没空理他。当今太子也没来嘘寒问暖,到有点让他吃惊了,看来他有点高估太子了,唉,还是一个听人摆布的娃娃。近午夜了吧,蚊蝇嗡嗡地在耳边飞个不停,看守的官兵在赌了会牌九后,倚着墙壁悄然偷眠。他不能睡,也没有睡意。&ldo;谁?&rdo;远远听见看守大门的士兵的轻喝了一声。&ldo;睁开你的狗眼。&rdo;一位女子轻轻脆脆的声音,&ldo;看,这是什么,去,让所有的人都退到房里去,我们娘娘要问那位新来的犯人几句话。&ldo;对不起,小的有眼无珠,娘娘,你请。&rdo;士兵突地语气一变,恭敬地说着。台阶上响起衣服摩擦的声音还有轻轻的脚步声,偷眠的士兵不敢抬头,齐齐退进看守室。马晔心一颤,快速转过身,面朝墙。墙上映出一个从头到脚裹在斗篷里的人,长长的呼吸,甚至可以听到她猛烈的心跳。&ldo;是……是你吗?&rdo;匡似画轻轻掀开脸上的面纱,趴在牢门上,激动地问。马晔一动不动,没有回答。&ldo;我没有别的意思,&rdo;她按住胸口,压下心乱,&ldo;我只是想知道是不是你?&rdo;&ldo;你是在和我说话吗?马晔缓缓转过身,眼中不带任何神情。他脸上妆了容,前些日子的伤疤又没脱落,匡似画一看,吃了一惊,退后一步,&ldo;我好象认错人了。&rdo;&ldo;哦,找错人那就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吧!&rdo;马晔淡淡地低下眼帘,象在仔细研究自已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