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他不可以放纵自已有这样的想法,他是朝庭的将军,应该早日回到军营中,而不是做个护理,整日在这守着个无名的女子。燕宇叹了口气,端着刚煎好的药,看着熟睡的她。很多日不见太阳,她的脸色苍白如雪,越发显得瘦削,被子下的身子也是不盈一握,他一只手就可以轻轻地把她托起了,而这样的一个小女子却受下了这么多苦,唉,真让人心疼呀!他细心地吹凉了药汁,柔和地抱她靠在怀中,顺好她的手臂,一触及她脖颈向下的光滑肌肤,他仍感到心头震动,有些呼吸急促。她睡得很好,脸色平静,这几天大量的用药已有了效果,老者说她的骨胳在悄然归位,五脏也在愈合,虽不会痊愈,但她也应该清醒了。可她却没有一点清醒的迹象,他不禁怀疑是不是药汁太浓,不然就是太苦。他用碗碰碰她的唇,她的唇动了动,他手微微一抖,几闹药汁流到了她的唇角。一只手抱着她,一只手拿碗,看着那药汁就快流到脖颈中了,他情急地俯身向她,用舌头轻舔她唇边的汁液,老天,果真是苦得可怕。时间忽然象停止了,他在她的眸中看到了自已的面容,他困窘地抬起头,真是一汪深水潭呀,她不会以为他在趁机偷袭她吧?&ldo;你……你醒啦!&rdo;他的脸黑红黑红的,烫得惊人。&ldo;……你……是谁……&rdo;她呓语着。太久没有说话,她的声线沙哑暗涩。&ldo;我叫燕宇!&rdo;他欠身温和地说。&ldo;我不认识……&rdo;&ldo;没关系,以后,慢慢就会认识我了。&rdo;&ldo;你在吃什么……&rdo;话说得太多,她的胸膛急剧地起伏着。&ldo;啊!&rdo;他显然没想到会有这个问题,&ldo;我……我吃的是药。&rdo;&ldo;药……是什么……&rdo;她的眼开始半睁半闭,好象又要合上了。&ldo;药就是医治人的汤,喝下去,身上就不会痛了。&rdo;&ldo;为什么会痛呢?&rdo;她的声音已近低不可闻。燕宇哭笑不得地看着她,她居然是个好奇宝宝呀,但一个初醒的人问这些,好象有点奇怪了。&ldo;……你是谁?&rdo;她又重复问着,似乎处在梦境里,根本不知现实的人如何答她。&ldo;我……&rdo;他俯下头,在她耳边低声说着:&ldo;我是你夫君。&rdo;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就脱口而出了,也不知是存了什么心,还是因为她的异常,他就是那样说了。&ldo;夫君能吃吗?&rdo;她的眼又完全闭上了,但唇还上絮絮地上下闭合着。燕宇心中的怪异之感更浓了,&ldo;夫君不能吃,只……&rdo;没等他说完,她居然又睡着了,平静的气息柔柔地吹在他手腕上。他深深地看着她,把碗搁在地上,抱着她回到铺上,她象被什么惊了一下,身子一抖,脸上浮出惊恐的表情,手胡乱地挥着,他忙抓住,握住他的手,她才安静地睡去。&ldo;将军,想什么呢?&rdo;老者背着一篓药糙走进洞来,顺手递给燕宇几个山桃。&ldo;她今天醒来了一会。&rdo;燕宇心事重重地说,手还在她手中。&ldo;喔,好事呀,你干吗愁眉不展的?&rdo;&ldo;可是她好象是个刚学会讲话的孩子,什么都不知,什么都好奇,讲的话都怪怪的。&rdo;燕宇无力地看着老者。&ldo;有没有这伤伤到头颅,脑壳烧坏了。&rdo;老者沉默了一会,&ldo;以前医书有载,人跌倒,头部着地,因脑中血块郁结,有可能失去记忆,变成一个连自已都不知道是谁的陌生人,这种人,往往会心生恐惧,最后崩溃而死。还有一种人重重摔下,把脑子跌坏,变成了痴傻,将军,你在担心这个吗?&rdo;燕宇黯然地点点头。&ldo;也许她的意识还没完全清醒,再过几日看看吧!&rdo;老者安慰道。&ldo;但愿如此。&rdo;燕宇幽幽地说,先前因她一天天渐好的心情又蒙上了尘埃。可惜事实却不是如此。那双眼睛,明亮充满生气,朗如星月似乎并没有因将近一月的昏迷而损悔一丁点,没有任何茫然和混沌,有的只有一份平静和淡远,就好像她根本不曾受到过伤害一般。可她却又是恐惧的,不知是因为她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燕宇,她见到燕宇就会紧抓住他的手,浮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而他一走开,她就是木然的,身子紧绷着。她对着燕宇所讲的话,依然是幼稚得可怕。什么人会不会飞,什么风可不可以抓住,什么人能不能在云中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