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自己咬一口的麻花递过去,王继周丁点不嫌亲闺女脏,就着她咬的地方再咬一大口。父女俩一人一口,很快分享完一根麻花。
一阵风穿过胡同呼啸而过,带来冬日凛冽的气息。王曼紧紧格子围巾,看着簸箩旁边裹着一件军大衣的老人。
“徐爷爷,你冷不冷?”
老人家灿然一笑:“不冷,都习惯了。”
虽然如此说着,但他还是没忍住跺跺脚,往避风的墙根底下稍微靠一步。
王曼平生最敬佩自强不息之人,徐爷爷这一生,按照常人思路来说可够惨够倒霉。但老人家似乎天生不知道什么叫苦,一大把年纪每天干活,他愣是从中找到了人生的乐趣。
“冬天可一定得穿暖和点,不然冻出病来,难受的还是自己。”
走上前,她替老人家系下雷锋帽的帽绳。
徐爷爷看向王继周:“有个闺女就是好,会疼人。”
王继周点头笑道:“徐叔这麻花真是好吃,你咋不去三叉路口那边出摊,那里还离着家近。”
“天天没事转悠着,活动活动筋骨,省得我这把老骨头锈住。”
老人家倔强地说道,满是老年斑的手拉住王曼:“孩子,这顶帽子可经不得你折腾。这可是当年聂帅给的,几十年的老帽子,箍太紧了容易折腾坏。”
聂帅?平津战役中可以称得帅的聂姓高级军官只有聂荣臻。
“徐爷爷吹牛,你要是见过聂帅,现在肯定是离休老干部。”
王曼嘟起嘴,略显娇气地说道。放在成人身上略显讥讽的话语,在一个孩子嘴里说出来只觉得天真娇憨。
“这孩子,还说我骗人。聂帅吃饭都跟咱们普通士兵在一块,那年冬天,差不多也是这时候,天津下了好大雪,半夜轮到我放哨,一双耳朵差点冻下来,聂帅路过把这顶帽子给了我。你别看它像座山雕头上那顶,实际上可暖和了。”
老人家吹胡子瞪眼,王曼悻悻然,看来还真是大元帅给的。可一般这种东西,不都该裹十层布包起来,放箱子里外面锁两把锁当传家宝么?怎么到他这就当个破棉布帽子,每天顶出来受风刮雨淋。
“那我带一带可以么?”
老人家二话没说,摘下帽子扣在她头上。帽子太大,直接挡住了她的眼,面前一阵乌漆墨黑。
“元帅带过的帽子好暖和,爸,你看我帅不帅。”
“是个棉帽子都暖和。”老人家将帽子收回来,小心地扣回自己头上:“终于等来了,这胡同里阴沉着不见光,真冻得慌。”
从胡同里走出一中年妇女,手里拿着两块钱,徐爷爷包了十根麻花递给她。做完这笔买卖,他边推着车子边吆喝着,边往外面拐去。
捧着麻花父女俩站在原地,王曼疑惑道:“爸,你刚才问徐爷爷在哪卖麻花做什么?”
王继周拍拍闺女,自发往前走着,边走边说:“我觉得咱家那店装那么好,只卖煎饼果子太可惜,不如让他在吧台那边卖麻花。”
好主意啊!
王曼眼前一亮,前面她也想着这事。想要富很简单,开源节流就行。道理是这样,但真做起来却不容易。她空间商城中有不少小吃方子,但一怕父亲忙不过来,二则本地人也不一定接受,所以一直没敢去买。
但徐爷爷的麻花却不同,作为本县最着名小吃,这就是一活金字招牌。他在自家店里售卖,也省去迈着老腿走街串巷之辛劳。有麻花引着,也能增加煎饼果子店的客流。
实在是双赢。
“对啊,我去跟徐爷爷说。”
王曼跑到胡同口,空气中还残留着叫卖声,但哪里还有老人家踪影。
“等回头我去找他就是,曼曼不是一直想吃藕盒,我看前面菜市场有人在卖藕,咱们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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