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白的腿毒应该就快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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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然,简青竹新配的药丸,令腿疾大有起色。
解毒丸吃了月余,李佑白膝下的红色疤痕慢慢淡了颜色。
虽然双腿仍旧无所感,但杜戚为他诊脉时也发现,体中的余毒渐渐清了。
“假以时日,公子定能行走,不过需得徐徐图之,不可操之过急。”杜戚收过银针,不忘嘱咐李佑白道。
李佑白笑道:“这段时日有劳杜医政了。”
杜戚一听,诚惶诚恐道:“非乃某一人之功,也倚仗简姑娘。”
李佑白颔首,问道:“寻人打听简青松下落,可有音讯了?”
杜戚答道:“听说月余前,简青松确实来过京城,可没过几日,又仓促离了京。”
“他在京中行医?”
杜戚摇头道:“简青松在京中寻过几个简临舟的旧友,可那几个旧友早就告老归乡了。”
李佑白皱了皱眉:“知道了,继续派人去寻。他途径城池,必要过索。”
杜戚称是。
李佑白笑道:“今日中秋月圆,便不耽误杜医政了,早些回去罢。”
杜戚拜道:“某告退。”
中秋月圆,是月圆人圆的团圆夜。
固远侯府自然也张灯结彩,不过李融不在府中,刘眉只设家宴,没有外人。
院子里挂了兔子灯,也就府里的人瞧个热闹。
周妙和简青竹被刘眉请去前院吃了晚宴。
席上有伶人吹奏,周妙尝了月饼,也饮了桂花果酿,满齿留香。
宴席直到亥时,周妙大病愈后,难得放纵了一会儿,饮过酒后,回房简单梳洗了一番,倒头就睡。
今夜无风无云,天上一轮冰辉皎洁,明晃晃的光洒了满地。
李佑白独坐檐下,仰头望月。
蒋冲见他又饮过一杯酒,出声劝道:“公子月下独酌,恐伤了身,不如某去请李将军来?”
李佑白摇头,神色疏淡道:“不必了,中秋夜阖该是团圆夜,侯夫人久不见他,自要母子团聚。”说着,他又饮了一口酒。
蒋冲听了这话,不敢再劝。往年中秋,宫中皆要饮宴,从前陛下也会与殿下对饮几杯,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对父子,君臣大不如前了,而太子甫一出生,便养在皇后膝下,只是近年来皇后身体不济,难以得见,太子被罢黜后,皇后也再未召李佑白入宫觐见。
蒋冲默立一旁,见李佑白对月而饮,直至月悬于顶,他才终于放下了手中酒盏。
前院的喧哗声响业已停歇,夜色归于寂静。
李佑白虽饮过不少酒,但脑中清明,并未大醉。然而,一股滚烫而霸道的热意自他体内腾腾而起,不及片刻,便游走全身。
李佑白心跳愈快,察觉到了周身悄然的变化。
他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
云母,郁沉,龙脑,杜戚提醒过他,这些药材亦作宫闱助兴之用。解毒丸虽还有一味十段香,但难保没有别的功效。
今夜不知是不是他饮了酒的缘故,热意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