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有了这场祸事。
“没必要啊,太学中这么多人,那些人为何只针对董先生”
说到一半,楚溪客突然怔了怔,惊讶道“还是说,他们会用相似的办法对待所有想要考取太学直讲的寒门学子”
姜纾肃然点头。
以前任国子祭酒为例,遇到有才华的寒门学子想要考取直讲的时候,他会先行利诱,比如保举对方去外地做个小官,或者去洛阳、秦州等地的书院。若利诱不行,则改成威逼,这种时候十有八九的学子就会妥协。
偏偏董书生一根筋,听不懂暗示,又一心想留在太学教书,这才遭此横祸。
当然,以前任国子祭酒为的那些世家一派,只手遮天了这些年,也万万没想到,他们最终还是栽在了董书生手上。
楚溪客心里沉甸甸的。
钟离东曦过来接他的时候,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叽叽喳喳地念叨这一天的新鲜见闻,而是有些低落地把头靠在钟离东曦肩上,半晌没说话。
“都知道了”钟离东曦摸摸他的头。
“你也早知道了吧”楚溪客反问。
两个人一起生活久了就是有这样的默契,根本不需要多说,只需短短一句话甚至一个字就能明白彼此的意思。
钟离东曦安慰他“好在,一切真相大白,那些人遭了报应,对于董书生来说,余生或可释然。”
“怎么能释然呢原本前程无量的人生,就这么被那些满腹阴谋的人毁了。”楚溪客气愤道。
钟离东曦看着他,意有所指地说“鹿崽若想改变这一切,不是没有办法。”
楚溪客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又怂了,生硬地转移话题“不过,也有一个好消息。”
“是什么”钟离东曦笑笑,没有纠缠。
“阿爹跟我说,因为这次牵连到的博士和助教太多了,太学会在月底举办一次直讲选拔,董先生可以考,若能考过还能留在太学教书,算是对他的补偿吧”
“这还真是个好消息。”钟离东曦不禁笑了笑。
楚溪客的心情也不由好了些,说“不如我们现在就去通济坊告诉董先生吧,顺便还能蹭一碗丸子汤做晚饭”
钟离东曦自是点头说好。
牛车辘辘而行,车内一派安然。
楚溪客终于有心情念叨闲话了“阿爹还问我,想不想到太学读书,倒也不是为了什么寒门名额吧,就是想让我长长见识。”
“那鹿崽想吗”钟离东曦问。
楚溪客有些为难“我也不知道。”
说实话,还是有点想的。他穿书的时候还不到十八岁,刚高考完,都没上过大学,如今看到云竹在太学有那么大的转变,还有了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其实挺羡慕的。
“可是,我又没那么聪明,也不想考科举当官,去了太学能有什么用”
其实,他更担心的是回回考试垫底,再给姜纾丢人。
后面这句楚溪客没好意思说出口,毕竟当着自家男人的面,还是得要点面子的不是
即使不说,单是看着他心虚的小模样,钟离东曦也猜到了。他轻笑一声,体贴地没有拆穿他。
一时间,车厢里安安静静的,只能听到车轮轱辘辘的声音,长长短短,很有节奏。
楚溪客听着听着就困了,头一晃一晃地碰在钟离东曦肩上。
钟离东曦便揽过他的肩膀,轻轻放在自己腿上。
为了方便楚溪客随时打盹儿,钟离东曦把原本的木制座椅拆了,改成了一张短榻,绵软的褥子和抱枕都是依着楚溪客的喜好来的。
楚溪客便自然而然地踢掉鞋子,蜷起腿,枕上钟离东曦的腿,鼻翼间嗅到的是熟悉的苏合香,脸便忍不住埋过去,像只小狗崽似的,一拱一拱地嗅闻。
期间,动作有些大了,衣服掀起一截,肚子有点凉,楚溪客胡乱扯了扯,紧接着,钟离东曦就搭过来一条小羊绒毯。
毯子显然是中午刚刚晒过的,沾染着阳光的气味,暖烘烘的,也有点干,楚溪客清了清嗓子。
然后,便有一杯蜂蜜柚子茶递过来,茶盏中放着细竹节做的吸管,楚溪客眼睛都没睁开,就喝到了甜甜的香饮子。
他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还假装睡着,打起了小呼噜。
如果他此刻愿意抬头看看的话,就能看到钟离东曦脸上的笑意,是他最喜欢的那种,明艳动人。
钟离东曦笑着说“其实,倘若鹿崽愿意到太学读书的话,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我以后就可以日日接送你上下学了。”
楚溪客嗖地一下抬起头,被男朋友接送上下学,这不是纯爱小甜饼里才有的情节吗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