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嗯……&rdo;钟屏眼睛睁不开,皱眉动了一下。陆适抽出手臂,手掌托住她的脑袋,轻声说:&ldo;还早,你接着睡。&rdo;钟屏迷迷糊糊,也没意识到什么,嘟囔着问:&ldo;你怎么还没过去,平安……&rdo;陆适一笑,&ldo;我现在就过去。&rdo;小心将她的头放到背包边的小枕头上,替她理了下刘海,陆适又俯下身,亲亲她的嘴,&ldo;我走了啊?&rdo;钟屏闭着眼睛说:&ldo;嗯,晚安。&rdo;陆适又一笑,最后亲她一口,才转身出帐篷。刚拉开拉链,他又突然回头,找了一下,拎起一条小毯子,盖住钟屏的脚。刚刚盖上,那两只脚就胡乱一踹,把毯子踢开了。&ldo;啧!&rdo;陆适看了眼还睡得昏天黑地的人,半蹲着,干脆把毯子盖到她身上。钟屏胳膊一挥,翻个身,毯子再次落到了一边。陆适好笑地往她光脚上拍了一记,终于不再管,钻出了帐篷。盛夏天亮得早,外面半明半暗,地面依旧湿泞,远近皆无人声。陆适伸了一个大懒腰,提了一下裤子,往树丛那头走。走到半途,后面传来拉帐篷的声音,回头一看,他吹了声口哨。高南刚醒来,听见这声,眯眼望过去,朝陆适扬了下头,走近问:&ldo;起c黄了?&rdo;&ldo;睡都没怎么睡,起什么c黄。&rdo;陆适道,&ldo;你这么早?&rdo;&ldo;撒尿。&rdo;&ldo;正好。&rdo;两人一起进了树林,隔开一株树,解裤子,掏出来放水。陆适打了一个哈欠,问:&ldo;你睡的哪个帐篷?&rdo;高南:&ldo;词典搬到平安那了,帐篷留给了我们。&rdo;&ldo;多大?&rdo;&ldo;什么多大?&rdo;&ldo;帐篷。&rdo;高南说:&ldo;跟钟小姐那个差不多大。&rdo;陆适嫌弃:&ldo;太小了,你再去找个帐篷来。&rdo;&ldo;天亮了我去看看。&rdo;陆适又道:&ldo;别老叫她钟小姐,就叫她钟屏。&rdo;高南笑笑。憋了一晚上,终于放完水,陆适抖了抖,塞回去,拉着拉链说:&ldo;诶,有没有点回到当年的感觉?&rdo;高南:&ldo;路边撒尿?&rdo;陆适:&ldo;哪光路边撒尿,我们什么地方没尿过?墙角,食堂,c黄边上,电线杆,垃圾桶……&rdo;高南笑道:&ldo;行了老板,你这忆当年就不能忆点正常的?‐‐你还记得不得我们在食堂撒尿,被一群人围殴?&rdo;陆适:&ldo;怎么不记得,把他们打得叫爷爷!&rdo;&ldo;……你这记忆是不是窜了?&rdo;陆适哼了声,又笑着一叹:&ldo;想不到啊,这张家村也让我们做了记号。&rdo;高南:&ldo;……&rdo;两人拉好裤子,边聊边往回走,经过钟屏的帐篷,陆适脚步没停,径直往前。高南提醒:&ldo;走过了。&rdo;&ldo;嗯?&rdo;陆适顺着他的视线,转头看向小帐篷,一笑,朝前挥手,&ldo;走吧。&rdo;高南挑眉,又朝那头看了一眼,才跟上去。词典的帐篷跟钟屏的一般大,陆适踢开乱七八糟的杂物,随意一躺,抓紧时间睡觉。高南踢他:&ldo;过去点。&rdo;陆适往边上一翻,不再动了。高南摇摇头,只能将就一下。钟屏被手机闹钟叫醒,揉揉眼睛,脸趴着枕头,蜷缩着又睡了一会儿,才垂着脑袋坐起来。她刚醒时的脑子向来迟钝,盘着腿,盯着边上的毯子看半天,认出自己在哪了,她才往帐篷外爬。天已亮,没有太阳,临时安置点里已经有人在走动。钟屏打着哈欠,拿上洗漱用品,慢吞吞地朝水龙头走去。接了点水,半醒不醒地蹲下来刷牙,边上有人走过来,&ldo;汩汩&rdo;一会儿,在她头顶上接了水,也蹲下来。钟屏一看,脑子清醒大半,含着牙膏问:&ldo;你这么早起?&rdo;陆适半睁着眼,一副刚醒的样子,&ldo;睡不好。&rdo;&ldo;不习惯睡帐篷?&rdo;&ldo;大概吧。&rdo;一起来的高南也要接水,钟屏往边上让了让,高南朝她颔首。钟屏继续刷牙,手臂抽动间,两根翘起的刘海上下起伏,看起来弹性十足。陆适手痒,咬住牙膏,伸过去一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