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这些年也算享福,吃陆家的,拿陆家的,我没亏。&rdo;&ldo;钟屏,我有件事瞒着你。&rdo;钟屏一直听他说,不cha话,闻言,抬头看他。陆适对着她双眼,道:&ldo;在美国的时候,我本来想说,但太难堪,我不想让你知道。&rdo;&ldo;不难堪,你不管怎么样,都不难堪。&rdo;钟屏摸摸他的脸。陆适笑了下,握住脸上的手,沉默半晌,道:&ldo;我跟你说过,我从前被陆学儿她爸养废了。十几岁的时候不懂事,严重伤人,我进了少管所。&rdo;钟屏静静地听。&ldo;也就是在少管所里,我认识了高南。我脾气差,进去就得罪人,头几天挨揍,是高南帮的我,我那时什么都没,只有钱,被欺负得太厉害,我就用钱买人。&rdo;钟屏想起他后背的疤痕,手摸过去,陆适蹭着她头顶,说:&ldo;你从来没问过我那些伤疤,我希望你永远别问,又想你哪天问我一次……&rdo;&ldo;都是十几岁那会儿打架留的,没进少管所之前,用拳头,用刀,进少管所之后,他们会牙刷柄当刀……&rdo;钟屏亲了下他的肩膀,&ldo;疼吗?&rdo;陆适笑:&ldo;当时疼,疼得要命,但觉得身上有疤又很酷,就跟电影里一样。&rdo;钟屏忍不住扬了下嘴角。陆适接着道:&ldo;高南后来跟着我混,管我叫&lso;老板&rso;,他出生棚户区,家里穷,一个月吃一顿ròu那种,跟我之后,吃喝全我负责。我们那时候啊‐‐&rdo;他慢慢回忆着,&ldo;无聊地要命,到处撒尿,撒泡尿就等于到此一游,少管所里每个角落都被我们尿遍了,出来之后,我们大街小巷,电线杆啊、垃圾桶啊、奥迪轮胎……哪哪都是我们的尿,就像圈地盘。&rdo;&ldo;我那时候已经想明白了,陆学儿他爸那是故意养废我,我就拼命地学,把成绩追了上去,高中跳级,又顺利考上了大学,我爷爷那会儿看我读书好,又开始疼我,教我东西。&rdo;&ldo;高南那时候不行,他家里不愿意供他继续念书,我们家从手指fèng里漏点钱出来,就够他读的,但我爷爷不同意,他一直不喜欢我跟高南来往。&rdo;&ldo;你猜昨晚高南跟我说什么?他说,我没把他当兄弟,我对他呼来喝去,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怎么认识的?我为了查陆学儿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跑你们鉴定中心,查遍了都没查到,当然查不到,我从来都没想过,要去查身边的人。&rdo;&ldo;就在我身边啊,高南……&rdo;钟屏一怔,这件事,小雯电话里没提,她不敢置信:&ldo;是……高南的?&rdo;&ldo;你也没想到?你还有更没想到的‐‐&rdo;陆适笑笑,&ldo;他说他喜欢你,喜欢的比我早。&rdo;钟屏整个人都震惊住了,&ldo;他……我?&rdo;&ldo;他说他在我身边就像一条狗,就连喜欢的人,也得先让我,现在陆学儿毁了他下半辈子,他就要拿走我的一切。&rdo;钟屏握住他捏成拳的手,半晌,才开口:&ldo;你要庆幸,你在自己三十岁这年看到了他的真面目,以后你的身边不需要再搁着这么一个人,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会捅你一刀,现在这些……没事,我会一直陪着你,我在。&rdo;陆适笑了笑。他一晚没睡,在门外面闭着眼,浑浑噩噩一夜,现在眼底黑眼圈,伤口浮肿,钟屏让他睡下,她去找药箱给他上药。刚走,手就被重新拽住,钟屏回头。&ldo;那晚我没开车,是高南。&rdo;&ldo;……我知道,我知道的。&rdo;钟屏抚过他额头,&ldo;闭上眼,现在你需要休息。&rdo;陆适终于慢慢松开她的手。他睡得并不好,眉头一直拧着,钟屏小心翼翼地给他上着药,他不光脸上肿,身上也有撞击的痕迹,涂一下棉签,她心脏就疼一下,终于将他每一处伤口都处理好,钟屏抹了下眼角的泪水。外面门铃响,钟屏放下药,走出去开门。陆适醒来时,正逢夕阳西下,斜阳照进窗,房里温暖如春,空气中满是钟屏身上的味道。他没看到人,叫了声:&ldo;钟屏。&rdo;声音轻,门却一下子打开了,淡淡的烟味飘了进来。&ldo;你醒了?&rdo;钟屏走进,让出后面的人,&ldo;沈辉来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