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
闫晓梦托洋烟的福在新泰翻身道情,挣到了钱名气地位都得到很大提高。按理,她有资格松口气了。然而,她依然觉得辛苦。
因为爱上孙明畅,她平添了不少的烦心事。单相思,她头一回领教。结婚以前,总是别人为她害病。如今,她深陷其中,体味个中滋味,才为原来那帮因她而苦的同志们心怀歉意。
原以为挣了钱,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下海目的已达成,生活质量得到改善,不就完了嘛,还要怎样啊。然而,正应了那句“饱思淫欲”的老话,她,一个有夫之妇,在解决了生存问题之后,爱上别的男人了。怎么也会落入这个俗套呢?她可是一名坚定反对婚外恋的积极分子啊。
记得同学张可茅婚后喜欢上了自己的上级,特意跑到家里向她倾诉相思之苦,当时的她是何等气愤,口无遮拦把张可茅批臭批透,气得张可茅说她不食人间烟火,不懂感情,从此不再与她往来。现在倒好,她和张可茅一样了,暴饮人间烟火,感情丰富到四处流油。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看来人性真没谱,在金钱和感情面前,根本经不起考验,哪是预判所能控制,怪不得放眼人世间,错错错满天啊。
单相思的苦真的好烦人。早知如此,当初不该啊。
当初,新泰门口站着那么多男人,她怎么会单单对他来电?她实在没料到“一见钟情”这种只有小说电影上才会频繁生的可笑事件也会落到她这颗凡人的脑袋上。她不认为自己饱思淫欲,她认为即使当时穷困潦倒,也会对孙明畅来电。她的“一见钟情”跟饭前饭后无关。
她何尝不想一辈子思想纯洁如玉,感情单纯无瑕。可现在,她既管不住思想,感情也跑偏,它们通通要独立自主自作主张了。她觉得自己“坠落”了。这是她当初痛撕张可茅用得最多的两个字。
她突然想到张可茅那里去,看她现在思想动态如何,有什么好招可领教。
她到底没去,不好意思来着。瞧当初那排击炮轰的,压根没给自己留后路。现在去讨教,岂不让张可茅反攻倒算?算了,拾个经验吧今后做人做事切忌把话说满,要留有回旋余地。
她因爱而备受煎熬。生意忙碌时,没有时间胡思乱想,一旦清闲,脑袋里全是孙明畅,赶都赶不走,有时,会把她烦得莫名其妙向老主顾火。幸亏老主顾们大多是男性,一来和她很熟,二来胸怀宽广,三来怜香惜玉,所以,对她时不时冒出来的坏脾气不予计较,照常要上她的店铺和她做生意。
她和孙明畅见面的次数并没有随着她本钱的递增而有所增加。
现在的她,基本上能做到一手交钱一手接货。接货的那天,她能名正言顺见到孙明畅,虽然这个时候,身旁总少不了吴海三,但不妨碍她滋生快乐动力,那是她最辛苦也是最高兴的时刻,她会把孙明畅看个够看个饱,恨不能把他装眼睛里连同那些烟一并带走。
每次进货的头几天,她不得不像一个忙碌的机器人,哪怕想见孙明畅的念头波涛翻滚,也分不出身去和他们呆上半天。况且,想见孙明畅也未必能够如愿。为了能在打击走私的相关政策被各省市区县严格执行之前多多挣到钱,孙明畅吴海三像赶考生似的把时间抓得很紧,每次货到只在家休整三四天,三四天后在贵阳地皮上休想再看到他们身影。在他们待在家里的那些有限的日子里,孙明畅的女友方艾华寸步不离孙明畅。她想单独约见孙明畅?没门!
直到今年夏天,洋烟销售行情突然疲软,孙明畅们奔波在黔广铁路公路上的脚步放慢下来,他们才有了进一步交往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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