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下午四点十分,在南丹通往芒场的一个交叉路口上,一辆停在路边好好的白色面包车,一见货车过来,突然启动,抽筋一般地猛地把整个车身横在了马路中央,堵住了货车的去路。
面包车门一开,十来个身穿迷彩服的武警端着枪从里面跳蹦出来,哗啦啦一下包围了货车。
司机猛地刹车,孙明畅的头撞在前窗玻璃上,后面两人差点从座位上飞出来。没等众人缓神,货车门外左右脚踏板上,已经跳上来两名武警,黑洞洞的枪口直指驾驶室。
“不许动,举起手来!”
事情过于突然,就连早有心理准备的司机也吓得目瞪口呆(他上回的经历仅限于派出所采用非常温和的手段解决了事务),何况胸无城府的另三人。大家全傻眼了。
“把手抱在头上,通通下车。”
孙明畅缓过了神,大叫,“同志,我们犯了什么错?”
有人在下面声色俱厉地回他“下车!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
孙明畅心里咯噔一响。刚才刹那间,他一恍然,以为这帮人在搞演习。
这么说,不是演习,而是真刀真枪有的放矢有备而来。他们事先就知道今天有一辆藏有走私物品的货车要经过这里,并且对车型车号了如指掌,所以,当这辆千呼万唤始出来的货车登台亮相时,他们连最常规的挥旗拦停都不用了,审查盘问也省略了,直截了当就把车横在路中央,封死去路。瞧这事办得多利索,多有把握。
说明什么?说明有人事先向这里的缉私部门通风报信了!
“就是他!”闫晓梦尖锐的声音如汽笛般拉响。
孙明畅一回头,看见闫晓梦惊恐万分地指着司机后脑勺大叫,此般情景很像从日本电影“追捕”里的一个镜头复制而来。
不假思索地,孙明畅的重拳就砸在了司机的脸上。
司机当场口鼻出血。他打开车门跳下去,动作又快又猛,把站在车外脚踏板上那个端枪指着他脑袋的武警也掀摔下去。那个年轻的武警倒地时不慎扣动扳机,于是,冲入云霄的哒哒哒和司机的鬼哭狼嚎‘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同时响起。所有迷彩服的荷尔蒙激增,他们饿狼扑食般地把孙明畅从车上拖拽下来,仿佛孙明畅是头号杀人犯有多危险。
“不许动!不许动!把手举起来!”
像袋水泥被重重摔到地上的孙明畅赶紧举手,唯恐慢半拍,这帮热血沸腾的年轻战士会给他一梭子。可不是嘛,有的人死得冤,冤就冤在整他的人当时头昏脑胀两眼充血,把本不该结束的生命仓促结束,等到热血冷却时,恶果已铸就。他可不想成为别人失手时的倒霉蛋。
四个人被押进了面包车。
司机坐在他们对面,他一直低头不敢看他们。按理,周围有荷枪实弹的武警,他本不该担心。然而,他的前额在冒虚汗。因为,前额那块地儿,此时正被孙明畅们嗖嗖寒的目光沐浴着。他感到身体有点阴阳隔绝,脑袋冷脚心烫。他开始懊恼可能不该要这种钱。大家都是贵阳人,出来找口饭吃都不容易。这要被他们认死了相,以后还怎么在贵阳混?如果这帮人报复心重,执行力又很强的话,岂不是给自己以后找大麻烦嘛。
司机后悔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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