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还有其他的事要忙,嘱咐了句便离开了。
厉肆臣在床边站定。
她还没醒,不知是这病让她疼还是挂水让她不舒服,她的眉心蹙在了一块儿,看着虚弱楚楚可怜。
她又低喃了声。
这次,厉肆臣听清楚了,她说疼。
他忽的就想起了意大利那次烧,她也喊疼。
心头像被刺了下,呼吸屏住,小心翼翼的,他在床边坐下,沙哑地问“哪疼”
她像是听见了,呼吸微微有些急促,放在腹部上的那只手颤了下,像是在说这儿疼。
厉肆臣盯着她,喉结滚了滚,原本是僵硬无比的手伸出覆上她腹部,轻轻按揉。
“这样好些了吗”他的声音接近气音。
没有回
应。
但她的眉心蹙得不那么紧了,似乎渐渐地放松了下来。
厉肆臣瞥见,高度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了一些。他继续给她按揉,目光始终落在她脸上观察着。
病房的门关着,隔绝了外面。
这一刻,这个空间里只有他和她,近两个月没有这么看过她,入骨入髓的思念突然间汹涌如潮。
另一只手抬起,长指微颤着一点点地靠近,想抚上她的脸,但即将触碰到的时候,他还是收了回来。
他只是贪恋地望着她,饮鸩止渴。
不知揉了多久,她的眉心舒展。
厉肆臣动作微顿住,即便不舍,还是收了起来。见她额头上还有冷汗,他起身准备拿纸巾帮她擦一擦。
倏地。
手指被没什么力气地抓住。
“别走”他听到极轻的模糊的一句。
刹那间,浑身的血液停止流动,呼吸不自觉屏住,厉肆臣缓缓低眸,然而,她仍没有醒来。
她
是在叫谁别走
薄言吗
方才骤然滚烫的血液一下变凉,双腿动了动,他还是重新在床沿边坐了下来,自欺欺人地轻轻反握住她的手。
“我不走。”他望着她,嘴角挤出一丝微笑,眼底是揉碎的万顷温柔。
现在只有他和她。
就当是他吧。
“我不走。”他俊漠的脸上覆了层薄薄的满足笑意,但嗓音带着涩意,极低,低得快要听不清楚。
指腹情不自禁地摩挲了下她的肌肤,手指又替她捋了捋丝,他低低唤她的名字“温池”
依然没有回应。
但够了。
“温池。”
不知过了多久,病房门突然被推开,不陌生的声音响起。
手微僵,厉肆臣回头。
拢着眉头,眼中是掩不住担忧的男人走了进来,看起来,更像是从楼下一路跑上来的。
是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