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禅看着手中的酒杯，眼睛微微眯起。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好，好，好！”
这大宋终究没有彻底烂掉，他一连说了三声好，将手中烈酒一饮而尽。
城内，菜市口。
刑场上跪满了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当先一人，跪在寒风中，身板仍旧挺得笔直，面对死亡，脸色不变。看起来哪里像即将受刑的死囚犯，分明就是个威风凛凛的将军。
“王将军，王将军！”
刑场外，那些前来送行的百姓不断高声唿喊着王惟忠将军的名字，一度引暴乱。要不是丁大全几人早有准备，派了三倍的兵力前来刑场维持秩序，怕是后果不堪设想。那个监斩的官员看到这一幕，也是直冒冷汗，不断抬头查看天色，想要快点将这个烫手山芋给甩掉。
阳光有些耀眼，那官员不由伸手挡住眼帘。
午时已到，他内心终于是长松了一口气，从空中收回视线，正准备下令，现法场之中竟然凭空多了两个人。
他揉了揉眼睛，又看了看法场外那些正在维持秩序的官兵，心中不由升起了这么个疑惑。那就是这两人是怎么进来的？
不过这显然已经不重要，他脸色一变，伸手指着王禅他们，厉声喝道“竟敢擅闯法场，来人啊，把他们给我押下去！”
立时有士兵应声而出，只是他们刚一上前，只见一道剑光亮起，立马将他们手中的兵刃斩成两半。
李莫愁手持淑女剑，站在王禅前，冷冷看着那群士兵。
王禅扫了那群士兵一眼，便不再理会。
他转身看着跪在法场前的那个老人，开口问道“王将军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一心为民，奋勇杀敌，到头来还要被奸臣污蔑，主上不信任，落得个全家老小不得好死的下场，这样真的值得吗？
王惟忠笑了笑，看着站在他眼前的这个和他孙子差不多大小的年轻人，缓缓开口道“我是为了这个国家，又不是为了这个腐朽的朝廷，又有什么不值的。”
“说爱国，如果在这个国家最为危难的关头，却没有人挺身而出的话，爱国不就成了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了吗？”
王惟忠抬头看着法场外群情激奋的百姓，接着开口道“有人死在蒙古人的屠刀下，有人死在金銮殿上，还有像我这般死在千万人的眼前。如果我们的死能够唤起他们的爱国心，让他们明白这个朝廷还是有好人在的，至少有人起来抵抗过，这就已经足够了。”
“免得他们想要找到爱国榜样说起的时候，热血之时，找不到可以说的名字。”
王惟忠说得有些激动，脖颈青筋暴出，全身都在颤抖着。
冬日之中，阳光洒落在老人身上。
一时间，那光芒竟显得格外的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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