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轩想到另一种可能:“梦里……旁的都是熟识的人,保不准是我心底里对他们有什么想法,才会在梦里那样编排他们。这个女子……不一样……”
这个女子他没有听过更没有见过,如果能够验证世上真有这么一个人,也许就可以证明这个梦并非子虚乌有。
有些事情一旦换了方向,就禁不住细想。但让他相信父亲和族老们对他二十年的悉心养育、倾力栽培都别有用心的,还需要更多的实证。
容轩自嘲地冷笑一声,如果能找到这个妇人,不,眼下应该还是年轻女子,他就真的不必再心存幻想了。
一手撑着床榻,容轩叫了守在门外的近身护卫李成进来:“拿纸笔、画架,找一个人。”
“谁?”李成自小跟着容轩,立刻明白他要画像,边问边去拿画具。
“一个女子,闺名里可能有一个九字,别人叫她‘九娘’,不知姓氏。眼下可能刚到通元城,十几岁的样子,说元都口音的官话。样貌我画出来,你亲自带人去找。”
一个时辰之后,梦中妇人年少时的样子跃然纸上,那女子有着一张精致灵秀的脸庞,一双美眸顾盼生辉,带着一种未经世事的明媚。
容轩放下狼毫笔,吩咐道:“盯紧老爷那边,他最近要买人,可能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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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出了荒原,马车一路向着北边儿山里行去。
马车内,黎久薇昏睡着
,神识站在了空间古色古香的大门前。
在柴房时,只来得及从门口的药柜抓了颗保命的药丸,这回终于真的进来了!
打从五日前她被从石像里放出来,就得知肉身和她在上古时打造的工坊都会装在这个空间里带过来。
她,涂山九尾,曾经的涂山部族小战神,在这个她一手打造的工坊里研制药物,打造武器,在一次又一次的大战中帮助涂山一族立于不败之地。
如今只要将工坊里的一些小毛病修好,就能助她顺风顺水地度过一生!
好期待,她的工坊,她毛绒绒的肉身,她来了,她来了……这一刻,外界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黎久薇饱含期待地冲进去,下一刻就傻了眼。
空间里的景象荒凉萧瑟,到处都是断壁残垣,好些地方,灰都不止一尺厚。
黎久薇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天啊,这是年久失修的小毛病?这是根本就不能修了!坏了,我的肉身!”
沿着废墟间的小路狂奔,穿过干涸的瀑布,她终于在一棵光秃秃的葡萄树下找到了一只秃秃的小狐狸。
黎久薇心疼地扑过去,好不容易在尾巴尖儿上找到了新长出来的几根儿毛。
“功德越多,肉身修复越快,谁也没说是从秃子开始修复啊!”
“这就算了,葬母、诉冤、义绝……才值这么点儿?还这么瘦,什么时候才能养得毛绒绒、胖乎乎!”
黎久薇
差点儿背过气去,空间和肉身直接跟功德绑在一起。攒了多少功德,造没造孽,加加减减,一目了然。
太直接、太刺激了!
她曾经是多么漂亮的一只小狐狸,就因为贪玩儿了点儿,喜欢在人间摆棋局,居然受到这样的惩罚。
“不冲动,多积德,少造孽,开源节流,多长毛毛,不秃不秃……”
黎久薇劝着自己,忽然咦了一声,“有新长的,没有脱毛的痕迹……跟黎百川断亲没有扣功德。也就是说,只要是对的,不一定要顾及世俗伦常。”
总算还有点可以变通的空间,算是一件好事。
哐当哐当——黎久薇的笑容还没展开,空间就震荡示警。
坏了,狐失前蹄,这个白氏不光给她下了药,还把她的身子绑起来了……这是想干嘛?
黎久薇将神识撤出,就发现自己正被反绑着双手昏睡在厢房的榻上。
白氏一手拿着一张纸,一手刚要抓起黎久薇的手指在上面摁下去,就见她一骨碌爬起来,然后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解开了绳子,又熟练地推按几处经络穴位,活动筋骨……
白氏瞪大了眼睛:“这么快就醒了?你还会自己解绳子……这都是江湖上的手段,黎家还教你这个?”
黎久薇微微一笑,弯腰捡起掉落的那张纸,语气轻快地念道:“今黎氏久薇与冯姓男子私通,意图私奔,立此字据,如若再犯……”
“让我猜猜
,您明面上把我卖去主家,银货两讫,背地里又想让我在主家为您做事,所以要握住我的把柄,要挟我,对不对?”
“白妈妈,对我有恩,可恩不是这么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