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文瀚点点头,说道:“虽然查不到具体的线索,但细想下来,还真有可能是华茂反手做空——现在天悦在西非最不稳定的因素就是阿克瓦的政局了,但就算包括乌桑河铜金矿在内,天悦在阿克瓦的所有投资都折损掉,也不会从根本上动摇天悦在西非的根基。而这个根基,也早就不是华茂倾其全力能撼动的了。韩少荣一辈子跟人争强斗狠,他比较强的一点,就是不会明知形势对他不利还死缠烂打下去。虽然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但到了一定地位之后,人多少都会变得刚愎自用,韩少荣能做到这点,其实是不容易的。”
不仅曹沫,当年韩少荣欲入主海金业,钱文瀚、周深河与他有过激烈的交锋。韩少荣在商海沉浮多年,不是全无败绩,韩少荣在事不可为之时都会及时收手,很少会顽固的纠缠下去。
这其实也是韩少荣最难缠的地方,不像那些性格有明显缺陷的人,更容易设下圈套去对付。
华茂现在体量也很大了,曹沫真想要跟韩少荣斗,就很难有办法挖一个大坑将华茂彻底的拖进来令韩少荣身败名裂。
当初对付6家兄弟,真是要得心应手多了。
韩少荣也必然是看到阿克瓦这段时间选情局势复杂,曹沫这边必然要将主要精力放在阿克瓦,确有可能趁这个时机反手做空西海钢铁。
曹沫这时候也确实也不想叫局势变得复杂。
他这段时间不便离开西非,借这次机会邀钱文瀚、周深河、葛军他们到卡奈姆来,主要还是讨论伊波古矿业并入海金业的可能性,甚至考虑先将海金业对乌桑河铜金矿的持股,先转换成对伊波古矿业的持股。
当然,钱文瀚、周深河、葛军他们也是奔着相同的目的赶到德古拉摩来见曹沫的。
换股的话,一方面能降低海金业对乌桑河铜金矿持股的风险,另一方面为伊波古矿业主体并入海金业做铺垫。
在西非联合水泥完成对乌桑河铜金矿的注资之后,乌桑河铜金矿估值五十亿美元,肯定是低估了,但伊波古矿业此时内部估值仅八十亿美元,自然也是极大低估的。
因此伊波古矿业增8%或9%的股份,去收购海金业对乌桑河铜金矿的持股,对双方应该是公允的。
“除了换股的这部分,海金业这次还想着进一步增加对伊波古矿业的持股……”周深河说道。
“怎么增加?”曹沫问道。
海金业此时股价太高,而伊波古矿业现在的估值又太低。
倘若海金业还想继续扩大伊波古矿业的持股,直接向天悦投资等股东定向增海金业的股购买股份,曹沫这边必然吃亏太多。
曹沫他自己是计划等乌桑河铜金矿的危机解除之后,伊波古矿业的估值提高到一百五十到两百亿美元左右,天悦投资再接受海金业的定向增。
这样的话,彼此都是高来高去,谁都谈不上吃亏或占便宜。
不过,钱文瀚他们或许能接受伊波古矿业这么高的估值,但要海金业其他股东接受,需要很长的时间去说服,又或者说市场认可伊波古矿业的价值,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不是现在能做成的事情。
“海金业税负高,去年算是肥年,利润也就做到六十亿,还拿出了二十亿给股东分红,资本开支就非常有限。现在股价高企,对海金业来说,此时能搞一次增,对未来的展必然是有极大好处的……”周深河说道。
“问题是谁都不傻,不会有什么投资机构愿意在这个位置承接海金业增的股吧?毕竟谁都不能保证国际黄金期货价格能长期维持在当前的高位上——”沈济笑着猜测问道,“一定要搞,大概也只有钱总你们这些主要个人股东带头认购,才有可能说服其他投资机构参与进来。不过,真要钱总你们在高位承接海金业定向增的股,海金业拿到现金后必然要收购有价值的低估资产才能平衡……而说到低估资产,你们又将主意打到伊波古矿业头上来了?”
“事情其实要比这个复杂,”钱文瀚接过话头说道,“说起来,老周跟我是想搞增,但也想过这时候搞增困难太大,也就没有特别上心,只是作为一项常规工作去推进。这件事情其实是中矿那边特别感兴,而中矿的计划,跟你们这边的计划可能还有些冲突……”
“什么冲突,不会是中矿想要拿海金业的控股权吗?”曹沫动容的问道。
倘若伊波古矿业的估值提高到一百五十亿到二百亿美元,海金业不可能拿出这么巨量的现金来,只能是以增股的形式收购伊波古矿业。
到时候,天悦投资(曹沫)手里就持有海金业市值高达一百亿到一百二十亿美元的股票,实际上就将成为海金业的第一大股东,而钱文瀚他们联手,将牢牢控制海金业这一级矿业的控股权。
钱文瀚现在说中矿的计划跟他的计划有冲突,曹沫能想到的也只有这方面了。
钱文瀚点点头,说道:“中矿除了有意主要参与这次增外,还有可能会收购大股东的一部分股份——当然,中矿从地方国资委手里收购股份,可能会延缓执行。”
海金业目前第一大股东是地方国资委,中矿作为央企,出资从地方国资委手里收购海金业的股份,股价再高也不会被舆论指责是利益输送,但中矿这时候愿意出资收购股份,又出资参加定增,定然是奔着海金业的控股权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