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辅导员走后,楚暮瞥向沈斯年,问道:“你怎么还没走?”
沈斯年没有回答,手绕到楚暮的身后,将他手中的剪刀夺过来,见上方沾着血液,他抿起薄唇,“干的不错。”
沈斯年又道:“不过,你划的不应该是手腕。”
沈斯年靠近楚暮,低眸瞥向他,眸光幽怖森冷,低声道:“而是直接捅穿他的喉咙。”
沈斯年的热气倾洒在楚暮的耳边,他颤栗了下,抬眸紧张的瞥向沈斯年,只小声地说:“我很讨厌他。”
沈斯年抬手,将楚暮发梢上的一点毛絮轻轻地拨掉,声音幽冷:“别怕。”
楚暮与沈斯年对上视线,在这一刹那间,他仿佛看到了秦沉。
秦沉也经常会用这种口吻安慰他。
虽然有时候让他很害怕,却每次都能在危险时刻保护他,给他带来安全感。
楚暮回神,慌忙收回目光,心跳的很快,与沈斯年拉开距离。
沈斯年将那把剪刀拿走,在门口对楚暮道:“晚上不用太害怕,我住你的隔壁。”
说罢,他就转身离开了。
“什么?!”楚暮意外地走向门口。
探出头瞥向长廊,就见沈斯年走向他旁边的寝室,将
门缓缓合上。
楚暮愣了半晌,心慌得更厉害了。
……
夜里。
寝室的灯到点熄灭,室内陷入一片黑寂之中,他把台灯夹在了床边的栏杆上,让光芒尽可能地照亮周遭的一切。
楚暮将被子盖在自己的身前,环顾着眼前的周遭,不由得感到背脊发凉。
周围的气氛越发的阴冷,透着一阵寂静的诡异感,他连合眼都不敢,警惕地环视着周遭。
待到深夜的时候,楚暮实在有些守不住了,困得眼皮只打架,他的头一点一点的,眼前的视线开始模糊。
骤然,室内传来一阵“咚”的轻响。
楚暮瞬间醒了,他坐直了身,又瞥见了床帘外出现一抹诡谲的红烛光影。
床帘的两边微掩着,被阴冷的风缓缓吹开一角。
楚暮在床帘的缝隙中,瞥见了对面的床铺。
他瞬间吓得全身一颤,他只见对面的床铺上坐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
那人的四肢和身体都是残缺扭曲的,被勉强拼凑了一起,唯独只有头颅是完整的,鲜血顺着床沿缓缓往下滴落。
“嘀嗒、嘀嗒……”
楚暮看清了那人的脸,就是他的室友夏桐。
“你别害怕,我只是走错路了。”夏桐的声音幽长嘶哑,低头手忙脚乱地托着自己身上不断往下坠的肠子。
楚暮颤声问:“你昨晚怎么会突然……”
“我愿意的。”夏桐阴笑一声,“用身体,就能换到想要的东西。”
“你想要的?”楚暮缩在床尾,目光发颤。
“看来你还没被他睡过。”
夏桐阴声说,“我来这里三年,被他折磨到不成人样,他看我是孤儿无依无靠的,就料定我不会报警举报他……这三年来,我去过无数次医院,像个玩物一样,一直被他肆无忌惮地折磨着。”
楚暮小心地问:“谁?是赵颂衍吗?”
赵颂衍就是他的辅导员。
“对!”
夏桐听到这个名字后,情绪瞬间手控。
他尖利地嘶叫了一声:“每次他来寝室睡我,我感觉自己就像被撕烂了一样。可我只能自己去医院,等好了以后继续被他撕烂……我忍了很久,很久,久到自己都记不清了!我不想再忍了!”
“于是,我就用自己的身体和它做了交易。”夏桐阴恻恻地说,“……我要他生不如死。”
楚暮小声地问道:“它是谁?”
夏桐没有明说,只道:“它能帮我实现我的心愿,前提是用自己的身体来换。”
楚暮神情恍惚,他捏紧了手中的被子。
他安慰夏桐道:“坏人会受到应有的惩罚,你会肯定投一个好胎,下辈子幸福地过完一生。”
“谢谢。”夏桐冷静下来,扭曲的肢体握上那根红色的蜡烛,烛光照亮了他残破模糊的身躯,补充道:“抱歉,昨晚吓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