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起眉头,无意识的手紧握成拳。
这他记忆里的丹阳吗?沈予怀不敢认。
宋婉清在一旁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她又询问了沈予怀一遍:“三叔可要去祖母院里见见祖母?”
她是不敢支丹阳走的,只能先对沈予怀说这话。
沈予怀这才回过神来,他点了点头:“不必叫你的丫鬟跟着我了,松鹤堂我还是知道的。”
“是,三叔。”念梅又回了宋婉清身边,宋婉清给她使了个眼色,低声道:“叫人去请六公子来。”
宋婉清走上前去给丹阳问了礼,丹阳没理她,是碧荷对她笑了笑:“公主殿下冷僻少语,大娘子快快起身吧。”
宋婉清颔首,起身后也不敢抬头直视丹阳,只低眉瞧着自己的鞋尖儿。
那头沈予怀应了宋婉清的话,却没急着走,他深深地凝望了丹阳一眼,这才回身朝内院里去。
宋婉清见他要走,几不可察的长舒了一口气,总比
叫沈予怀在这里和长公主大眼瞪小眼的好。
沈予怀才走出去两步,一直没开口的丹阳却叫住了她,宋婉清的心再次提了起来,她望向丹阳,见她缓缓朝沈予怀走近。
她声音细弱,说到最后全是气声儿:“沈予怀,你这年。。。。。。过得好不好?”
宋婉清祈祷着沈予怀快些离开,偏他停了脚步,只留给丹阳一个清绝的背影。
宋婉清在心里祈祷着萧承宴快些来,萧承宴毕竟是这两人的亲生孩儿,她一个外人在这里难免觉得尴尬,宋婉清最担心的还是这两人起了什么口角纷争,虽说看他两人如今的意思,倒也不是像传闻里那样剑拔弩张的。
只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宋婉清时真怕在萧承宴冠礼这样的场面上出了什么岔子。
她咬着唇瓣,实在是想不通这两人怎么怎么就这样有缘凑在了一起,分明方才她等了许久都不见一人来的。
丹阳望着沈予怀,见他不曾回头难免落寞,她面上化了精致的妆容,只是依稀可见疲态,又加她人消瘦,宋婉清总觉得她身子虚弱的厉害。
宋婉清方才叫念梅去找萧承宴来,是觉得他二人会起口角,可现在看下来,宋婉清却觉得是自己想错了,她怎么看都觉得这两人互相之间还是有情谊的。
尤其是丹阳看沈予怀的眼神,眼中的眷恋之意,连站在一旁的宋婉清都感受到了,既然是还有情谊,丹阳又不曾再嫁
人,那当初怎么会走到义绝这一步呢?
沈予怀静默良久,他终于回过身,对丹阳行了一个佛礼,丹阳瞳孔紧缩,气血翻涌在喉间,她听见沈予怀对自己道:“萧施主,一别多年,我过得好与否萧施主难道不知吗?”
“当年的事,我还不曾忘记呢。”沈予怀四下环顾,唇畔笑容讥讽:“陛下恩典,大内操持,这样的事便是满朝上下也找不出第二个,只是不知长公主。。。。。。你瞧着这冠礼,良心可曾安呐?”
丹阳身子一僵,胸膛起伏,喉间的血气上涌又被她强行压下,她望着沈予怀,笑容彻底僵在了脸上:“这是沈家六公子的冠礼,是你儿子的冠礼,又是大内奉旨操办,我身为他的母亲,你是觉得我不该来?”
沈予怀喃喃重复:“是,这是沈家六公子的冠礼,你自然来得。我又不曾叫人阻你。”
宋婉清哪里见过这场面,这两人也都算她的长辈,她一小辈说什么也都是不对,宋婉清不敢言语,只盼着萧承宴能早些来。
两人针锋相对之际,宋婉清盼了许久的萧承宴终于来了,他径直走到丹阳身边,担忧的扶着丹阳的胳膊:“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