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知道推脱不太可能,但他还是垂死挣扎:“陛下的庄子,岂是臣可以入住。”
“对师叔还这般见外。”
“君臣之礼不可废,师叔若是真心疼师侄,还请给几日休沐。”
若是平日,别说这点小伤,便是伤的再重几倍,他也定接下任务逃离金陵城。可如今城中有个小丫头,他就跟着了魔似得,少年思慕之情一发不可收拾。明明只见过那么几面,也明知安昌侯府境况于她而言并非好的归宿,可就是忍不住去想。甚至他第一次私自动用镇北府司势力,调出玄武大街罗府每日行踪。
“元恪功夫还差几层?”
陛下竟全都知道了,周元恪心下冷然。他还呆在安昌侯府,一是纨绔世子身份适宜打探消息。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便是师门功夫不宜过早行房-事。有安昌侯和柳氏在,定会不遗余力帮他阻挡亲事。
“那便将休沐日挪后,一并攒着。”
差事要接,该求的也不能少。
“就依你,江淮水患,江浙近年税收少了三成,还要伸手朝户部要赈灾银子,这帮蛀虫越发无法无天。”
江南……似乎那小丫头曾祖母,祖籍姑苏人氏。想到这点,周元恪只觉身上仅存那点内伤又好了一半。
“臣自当竭尽全力。”
吩咐完正事,承元帝也来了兴趣:“最近金陵城中可有什么事?”
周元恪心里跟明镜似地,连他那点少年心思陛下都看得出来,文襄伯府沸沸扬扬那些事,他会不清楚?不过是给他个机会,让他为罗四海说几句话。
同时他也清楚,罗四海官越大,他与小丫头的可能性便越小。可若他不出手,心中总觉得不是个事。思来想去,再三斟酌下他微微欠身:
“臣月前出京追缴余孽,受伤甚重,一路搭罗家船入京。虽未与罗大人有过交谈,不过听穿上之人讲,他最是忠君豪爽之人。当年陛下登基,消息传至岭南,他在府内放了一上午鞭炮。”
承元帝彻底来了兴趣,当年侄子削藩,作为手握兵权镇守北方的藩王,他当然不能坐以待毙。打着清君侧的名号推翻懦弱又激进的侄子,他也落下了乱臣贼子罪名,多少文人血溅金銮殿,多烧御史弹劾他皇位来的于心有愧。
竟然还有人在他登基第一日,便这般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