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叶儿的烧伤程度,即便在现代的医疗条件下,也只有等死的份,何况在五百年前的明代?但叶儿居然听见了。她居然听到了唐逸宁的呼唤!喉中发出一串嘶嘶的响声,她的头微微侧过,慢慢抬起了手。曾经洁白如玉纤长柔软的手,黑乎乎地僵着五指,渗着看不清颜色的液体,颤动着,伸向唐逸宁的方向。唐逸宁悬在半空的手立刻落下,小心地将叶儿的手托住,却不敢去握,只在一瞬间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哭:&ldo;叶儿,叶儿,我在你身边,我在你身边……不要怕……&rdo;我不怕。你在我身边。我只想把我的手,交到你的掌中。我终于做到了。仿若轻轻地一笑,无边无垠的疼痛中,传来了你掌心的温暖。我的世界,终于是全然的黑暗。可黑暗之中,有你的温暖。黑暗也不妨……------&ldo;阿宁,阿宁……&rdo;我低低地呼唤,温柔地呼唤,唇舌间,尽是泪水的咸涩。&ldo;皎儿,皎儿!&rdo;谁的声音?有温热熟悉的气息,扑洒在耳边。唐逸宁?还是颜翌宁?总是我的阿宁吧!不论我是叶儿,还是皎儿。我勉强睁开眼,抬头,依然是繁星如钻,照不亮的山影深林。我依然在颜翌宁的背上,感受着他身躯的温暖。我的手脚完整,白皙干净。可我真渴。&ldo;阿宁……&rdo;我仿若真的经历过一场烈火焚身的生死劫难,微弱无力地求助:&ldo;我渴。&rdo;&ldo;好,我们喝水。&rdo;颜翌宁察看了一下地形,小跑两步,将我放到一处平整些的石块上,让我半倚在他的怀中。杨旭和丁绫都已奔了过来,递上一瓶矿泉水。颜翌宁将水送到我唇边,我急不可待地喝着,却觉得吞咽好生困难,喉咙唇舌都已不受我的控制一般。==========连玄幻文都能虐上,我晕了,晕了!纯属失误,失误……我是生是死?吃力地喝了好几口,终于暂时纾解了那难耐的口渴,艰难地透了口气,喘息道:&ldo;给火烧的滋味……真是难受。&rdo;颜翌宁蓦地变色,发白的唇变得和梦中唐逸宁的唇一般地僵硬。&ldo;皎儿?你是皎儿么?&rdo;他迟疑着问,却不敢再用力地摇晃我,逼着我清醒。我现在的模样,是不是也虚弱得像快要死去了?&ldo;我是……叶皎。&rdo;我勉强给他一个微笑,胸口剧烈地抽动,每一次的呼吸,都凝窒而疼痛,如同在烈火中被浓烟熏得剧烈呛咳后的不适。&ldo;可我也是叶儿。&rdo;我望向杨旭,低低而笑:&ldo;杨旭,我真是叶儿。那个萦烟,她别想再控制我!&rdo;烈火之中,我对曾经感同身受的那些萦烟的情绪,那些所谓的悲惨落魄,伤心无奈,都已消逝无踪。叶儿的灵魂,和我的灵魂,似被烈火煅烧到了一处,密不可分。不管叶儿曾和萦烟有过多少的过节和恩怨,受害者绝不止萦烟一人。不管那把火到底是不是她放的,那种烈火煅烧下的情感和悲惨,难道她看不到,觉不出?叶儿沦落至此,她有什么理由将她的恨意绵延五百年,生生世世地不肯放过她?不管为了前世的悲惨,还是这世的纠缠,不管是叶儿的仇恨,还是我的愤怒,我都有足够的理由去恨萦烟。&ldo;她别想再控制我,便是我死了,她也别想控制我。我是我,我是叶儿。我不是萦烟。&rdo;我喃喃地念叨着,如同绕口令般喃喃地念叨着。颜翌宁低声道:&ldo;皎儿,你又做了什么恶梦么?&rdo;&ldo;我……梦到了我被烧死,活活烧死……&rdo;我苦笑着,突然便明白,为什么我还有着自己满脸焦黑丑如鬼怪的所谓前世残存记忆。不论是谁,经历了那样的烈火焚身,那样的生死死别,都该铭刻于心了。&ldo;梦里,似乎是萦烟烧死了我。&rdo;我问向杨旭:&ldo;那不应该是我刻骨恨她,怎么现在成了她刻骨恨你,五百年也不忘报仇?&rdo;杨旭叹气道:&ldo;你干嘛不问问萦烟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