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琰也觉得这主意甚好,连夜吩咐下去。
众书生得了范喆译注的四书,有些迫不及待地就翻看起来,只觉得如醍醐灌顶一般,到底是半朝座师,就是不一般。
徐玉郎在一边见他们面露喜色,心下送了口气,这次的事情,算是解决了。
季凤青见她面上带笑的回来,说:“解决了?”
徐玉郎点点头。
“果然师傅就是师傅。他老人家的译注,能帮那些学子们不少呢!”
任英在一边也很是紧张,听完徐玉郎的话,这才彻底松了口气。他家砸锅卖铁供他考科举,他可不想年纪轻轻的,仕途就走到头。
过了几日,徐玉郎又见了两位盐商,隐晦地敲打了他们几句。又在西川城里转了一圈,考察了一下民生,还去了一次城郊,看看田地里的收成。
任英一路跟着,心道这位若真是个男儿身,朝廷怕是又一场腥风血雨,真是万幸。不过,他也很是钦佩徐玉郎,事事亲力亲为,值得他学习。
终于,两个人坐船离开了西川。虽然过了汛期,但是岷江崎岖,行船颇为颠簸。二人虽然比来时强太多,但也不甚舒坦。
“你都瘦了。”季凤青这日晚间摸着她的脸说道,“来时就没怎么好好吃过饭,在西川还水土不服,回去可要好好补一补。”
徐玉郎也摸摸自己的脸,说:“真瘦了?我倒是觉得还好。”
“一点肉都没有了呢。”季凤青抱着她说道。
“不好看了?”徐玉郎笑着问他。
“好看啊。”季凤青捏捏她的手腕,“你看这镯子都大了。”
“没关系,反正明日就到汴梁了。”徐玉郎说道,“面圣之后,肯定能回家好好休养两天,很快就养回来了。”
第二日清晨,徐玉郎让望夏给她换了官服,上午的时候,官船便到了渡口。两个人下船之后,直奔紫宸宫。
闻人琰在两仪殿等了他们许久,见二人来了,激动地站起身来。徐玉郎与季凤青行礼之后,这才坐到下首,把西川的事情仔细地讲给闻人琰。
“斓儿果真聪敏。”闻人琰听完后说道,“如此就安抚了学子的心。”
“不敢当。”徐玉郎赶忙起身行礼。
“行了,季家小子留在这里。你去安仁殿瞧瞧吧。”闻人琰说道,“中午留在宫里用饭,飞飞那孩子今日归宁,正好陪着你。”
“多谢圣上。”徐玉郎与季凤青齐齐谢恩。
大齐朝廷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外任回来的官员,若是得了皇帝留饭,就是升迁有望。
闻人斐今日进宫,她正陪着谢蕴说话,就见徐玉郎打门外走进来。
“母后。”闻人斐拽了一下皇后的衣袖,“我怎么瞧着阿姐跟我走路姿势那么像呢!”
谢蕴听了这话,也仔细地看过去,点点头,说:“我瞧着也是。”
母女二人说话间,徐玉郎已经走到近前。还未等她行礼,闻人斐就走过来拉住她的手。
“阿姐!”
“你小心点。”徐玉郎被闻人斐的肚子吓了一跳,“都快当娘了,还这么毛手毛脚。”
谢蕴坐在上面忍不住想笑。
“阿姐尝尝这个。”闻人斐说着递了个杯茶到徐玉郎手里。
徐玉郎接过来,轻啜一口,说:“这茶好喝。”
闻人斐这下真忍不住笑了起来。
“阿姐不觉得酸吗?”她问道。
徐玉郎摇摇头,说:“确实有点,不过酸酸甜甜的,挺好喝的。”
谢蕴这下真忍不住了,她笑了一会儿,这才开了口。
“了不得了。白鹭,快把苏女医请过来。”
徐玉郎彻底迷糊了,她看向谢蕴,说:“为何要请苏女医?”
闻人斐不等谢蕴回答,抢先问道。
“阿姐小日子多久没来了?”
这话倒是把徐玉郎问出了。她想了一会儿,这才开了口。
“我去西川前,知春跟我说小日子快到了,那会儿是九月初,现在已经快十月了。不过我小日子向来不准。”
“母后,阿姐还不知道呢!”闻人斐笑着说道,“阿姐,这茶是西北的特产,杏皮茶。说是茶,其实是用杏皮熬制的,我今日又没加冰糖,酸得很。你居然喝出甜味来了,不是有了是什么?”
徐玉郎被闻人斐说愣了,她抓了抓头,心道不会这么巧吧。
这时候,苏女医来了。她行礼之后就给徐玉郎诊脉,没一会儿就笑着说道:“恭喜郡主,脉象按之流利,圆滑如走珠,是喜脉。”
“能瞧出来几个月了吗?”谢蕴又问道,“这孩子旁的事情都精明,就这种事情上糊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