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化的差不多了,王公公这才捧着肚子,一步三摇的往回走,嘴里还欢欢喜喜的哼着小曲儿。
今儿也该给圣人回个信儿了。
“……定国公府上有一女仵作,容颜娇美,肆意洒脱,更兼厨艺惊人……”
规规矩矩写了两行之后,王公公又在灯下打了个嗝,想了下,忽然嘿嘿一笑,继续写道:
“……老夫人与定国公皆甚爱之……”
【王公公:杂家锐利的双眼早已看破一切……】
吃过饭,岳夫人迫不及待的拉着晏骄回去换衣裳。
她兴冲冲的将三套衣服都在炕上摆开,一一指给她看,“这套精细棉布的给你做了缩口,正好不耽搁你写字、做事,坏了也不心疼。这套缎子的略厚些,预备这几日早晚降温,省的着凉,那苦药汤子可不好喝。”
晏骄深以为然的点头,记忆中苦到舌头发麻的那种滋味再次涌上心头。
她指着最后一套,“这?”
“来,今儿是中秋,”岳夫人拿起最后一套石榴红的,笑着塞给她,“这个正好外头是石榴花,很是应景儿。”
这套衣服是上襦下裙的样式,里头鹅黄薄绸,外头石榴红轻纱罩衣,远远看去便呈现出一种淡淡的金红色,走起来飘逸无比,如同夕阳下一团动人的火烧云。
晏骄清晰地记得有德布庄两位老掌柜给自己的料子中并没有这样出色的,“叫您破费了。”
这石榴纱轻软细腻,手感顺滑,还有精美的秋日石榴暗花,饶是她对布料知之甚少,也能猜到这料子必然价值不菲。
岳夫人并不在意,笑道:“我年纪大了,用不得这颜色,又没什么女孩儿小辈的,收着白白喂了虫子,正好拿来给你。”
说完,也不等她再开口,直接把人推到里头,“来来来,时候不早了,且赶紧换了衣裳,咱们娘儿俩出去耍是正经。”
毫无反抗之力的晏骄:“……”
怎么觉得谁都比我有劲儿呢?
活了这么多年,草根出身的晏骄还是头一次穿这么讲究的衣服,微微有点不好意思。
倒是岳夫人拉着她止不住的点头,“瞧瞧,多俊!我就说呢,正配你!今儿咱们就穿这个。”
谁不喜欢新衣服呢?晏骄很开心的点头,“哎!”
岳夫人也换了一套宝蓝缠枝莲花的的,自己对着镜子照了又照,有些迟疑,“到底是年纪大了,老婆子一个。这个颜色,还是太艳了些。”
“老人?哪儿呢,我怎么没瞧见?”晏骄装模作样的四处看。
老太太一愣,马上明白过来对方在变着法的说自己年轻,笑道:“你这丫头,真是个鬼灵精。”
“我是说真的,”晏骄正色道,“要在我们那儿,您这个年纪可还要工作呢,那是壮劳力!那些退了休的,60、70、80多岁的人,没一个闲的住的,都凑在一起说笑,还整天出去跳舞呢!”
“还能跳的动?”老太太显然不是常人,并不说什么伤风败俗的话,关注点反而在后面。
如今八十岁的都算高寿,哪一个不是行将就木、颤颤巍巍,这还能跳?不得散架?
“怎么跳不动?”晏骄眉飞色舞道,“我每天下了班,路过广场上都看呢。您不知道,那舞都可难啦,老头儿老太太们都穿的花枝招展,跳起来眼花缭乱的,像我这整天不大活动的都跟不上!”
这一点都不夸张,像他们这些工薪阶层的年轻人们,每次看到网上的广场舞视频都会感慨自己不配拥有老年生活。
广场舞都跟不上,这日子真是没法混了。
“呦,”老太太听住了,脸上忍不住有点向往,“那可真不错。”
“可不是嘛!”晏骄笑道,“您比他们可年轻多啦,也轻快多啦!”
说完,她又凑到老太太耳边,用一种女性才懂的分享语气比划道:“有的人可大胆啦,领口和后背开到这儿!”
老太太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想了下,唬了一跳,眼睛都睁大了,又跟着捂嘴笑,“这样大胆?我可不敢,怪羞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