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温锦华舒服地眯了眯眼睛,片刻功夫就睡了过去。
低软娇憨的清浅呼吸平稳传来,闭眼假寐的世子侧过眸子,静静落在枕边的夫人脸上。
本能的防备之心终于缓缓弱了几分。
看着看着,不知不觉也有了睡意。
他想,有这样一个知冷知暖的枕边人,也是个福气。
而当夜,世子就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真正的知冷知暖!
温锦华睡觉喜欢裹进被子里,他是亲眼所见,于是也就亲眼看见温锦华一点一点将他那部分被子卷走,最后裹住。
许砚睁着眼睛,房间内很是昏暗,被子刚刚溜走的时候他试图攥紧,最终还是如流沙逝于掌心,把握不住。
然后他的夫人舒服地动了动身子。
世子有些茫然。
察觉到凉意,又想着最后挣扎一下,轻轻摸过去拽住了被子的一角,一拉才现他的夫人裹得很紧,只拉出一片小角。
黑暗中,世子微微皱着眉,仿佛在思考什么大事。
最终妥协,将“抢”来的这一小片被角盖住自己腹部。
双手规矩地叠放在胸前。
没过多久,他的夫人又翻了个身,于是好不容易抢来的被角也没了。
世子:“……”
一夜无眠。
温锦华醒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床上早已没了世子的身影。
看着严严实实裹住自己的被子,温锦华又舒服地埋进被子里蹭了蹭。
正在提笔练字的世子听到动静,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夫人昨夜休息得如何?”
清冷的声音自一旁传来,温锦华一愣,连忙从被子里露出头。
世子已经穿戴整齐,刚说一句话便止不住地掩唇低咳,脸色看上去更苍白了。
温锦华看着愈虚弱的世子,又看了一眼自己身上严实的被子,一个不好的猜测涌上心头。
她摸出纸笔,小心写下:我休息的很好,世子呢?
许砚止住咳嗽,因为咳得厉害,气血涌了上来,眉眼多了一抹红,竟露出几分艳丽:“如果夫人能将被子分我一半,我兴许也能睡得很好。”
完了,坐实了!
温锦华一贯都知道自己睡觉不安分,没想到这不安分已经蔓延到和一个病人抢被子的地步了。
她一脸的生无可恋,连忙爬起身收拾妥当,快写道:我去给你找太医!
“什么被子分哥哥一半?哥哥昨夜又没睡好吗?”
门外响起许墨的声音,紧接着他便带着今日来复诊的太医推门而入。
许砚眸色淡淡,走到软榻前坐下:“无事。”
伸出手让太医诊脉,见他的夫人满眼担心,咳嗽的同时忍不住勾起唇角。
不出意外,太医皱起眉头,直言受凉得了风寒。
温锦华整个人都被愧疚淹没了。
送走太医,许墨紧着眉把药方拍到桌子,难得动怒:“我知道了,昨夜,哥哥是因为嫂嫂抢被子才受凉的是不是!”
许墨负手在房间里来回走,没等两人回答就又自言自语说了句:
“这也就是说哥哥嫂嫂昨夜同床共枕了!”
温锦华对这事倒不甚在意,世子也没多做解释。
许墨当是两人感情升温,有些不高兴的撇撇嘴。
转头看着兄长这苍白虚弱的神色,气的同时又很担忧自家哥哥的身子骨:
“嫂嫂,哥哥身子骨虚,凡事都得小心小心再小心!你看你才来几日,哥哥就因为你生了多少次病了!”
许墨鼓着腮帮子,有些气道:“说不定,嫂嫂和兄长是八字不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