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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五月底的时候,尼森用汉语、英语和瑞典语写的三篇论文都已经被卫添喜修改完善好,英语那篇论文并没有投稿去原定的《国际材料学报》,而是临时更改主意,投去了《science》这部国际全学科顶级刊物上,尼森用汉语写的那篇论文在经过卫添喜的补充与修订之后,送去水木大学出版社准备校对印刷,尼森带着瑞典语写出来的论文返回瑞典隆德大学。
对于尼森这个学生,梅瑟塔教授还是十分关注的,她想看看卫添喜究竟把尼森教成了什么样的水平,也想知道尼森在华国的这段时间,有没有学到卫添喜身上的真髓,长进又有多少。
梅瑟塔教授迫不及待地拿起了尼森的论文看,结果扫了三四页之后,她的脸色就变得复杂起来,一言难尽地说,“这都是些啥玩意儿?”
强忍下对自己所学知识的怀疑,梅瑟塔教授咬牙把尼森的论文看完后,她精神有些恍惚,问尼森,“尼森,添喜卫究竟教了你什么东西?这是一种新的学科吗?用数学方法去研究材料学的领域,这真是一个大胆的想法。你能同我说说,你的这篇论文经过验证了吗?你提出的这种方法真的管用吗?”
尼森十分笃定地说,“都已经经过验证了,卫教授已经用这一套理论指导了很多新材料的研发与生产。对了,梅瑟塔教授,您应当指导,华国目前正在投入研究的可控核聚变就是由卫教授设计负责的,虽然我没有加入到具体项目中去,但我知道,华国可控核聚变所需的最关键的那台‘仿星器’已经设计完成,相信用不了五年时间,华国的可控核聚变就一定会完成。”
梅瑟塔教授凝眸,“华国研究可控核聚变用的是‘仿星器’?他们没有采用现在国际上更为主流的托克马克吗?难道添喜卫也认为德国走的路子是正确的?”
“梅瑟塔教授,我可以十分肯定地说,华国用的就是‘仿星器’,我还记得当初卫教授去德国游学交流的时候,曾参观过德国可控核聚变的设备,想来当时的她就已经有这样的打算了。”
“不过用什么实验设备不是重点,卫教授重新设计了仿星器,具体的细节我不是很清楚,但有一点我可以确定,华国的那台‘仿星器’要比德国先进很多,因为华国设计‘仿星器’所有的很多材料都是重新设计研制的,不论是硬度、延展度、电导率、耐高温性……那些材料都远远优于现如今我们见到的材料。”
梅瑟塔教授手中拿着尼森的论文,感觉自己像是拿着一座山一样沉重,她再次同你尼森确定,“尼森,你确定添喜卫重新设计材料的时候,用的是你论文中提到的方法?”
“十分确定,因为最后检验我这篇论文成果的时候,卫教授是用现有材料的参数去检验的,当时我做论文的时候,她也给过我一些实验测试数据与理论推导数据,那些数据从哪里得来,我不清楚,但我知道,那些数据一定是真的!”
梅瑟塔教授不敢有任何的耽搁,她让尼森好好休息一天,尽快准备毕业答辩,自个儿亲自拿着尼森的论文去找了隆德大学材料学院的一名老朋友。
梅瑟塔教授已经远离学术圈好几年了,但她的数学基础并没有丢掉,尼森这篇论文中用到的数学方法,她还是能够看明白的,现在她急需要找一个搞材料研究的专业人才来确定尼森这篇论文的可信度。
如果尼森真的把数学和材料学结合在一起,那毫无疑问,这篇论文将催生出一个新的学科!
尼森的毕业答辩如期举行,与他同时进行答辩的还有同一个课题组内的其它几名由梅瑟塔教授亲自指导的研究生以及材料系好几名教授的学生。
准确地来说,这次论文答辩会完全就是为尼森准备的,有数学系的老师与材料系的老师共同商讨检验尼森论文的正确性,仅凭任意一边的老师根本无法兼顾数学与材料学两个方向。
尼森的论文被当成压轴放在了最后一位,刚开始上场的几个学生都是梅瑟塔教授指导的硕士与博士。
尼森坐在下面旁听,他挺想指导自己的这些同门在两年中都研究出了什么,他还想用对比自己和这些同门的研究成果,看看谁在这两年中跑得更快。
结果才听了半场,尼森就变得兴致缺缺,台上的那个同门讲的东西实在太简单了。
尼森无法理解的是,台上那个同门只是用超级复杂的方法解出一个根本没什么难度的数学命题,为什么评委席上的教授个个都表现出一副如痴如醉的表情?
是他太牛逼还是这些同门太菜?
等到台上的同门讲完之后,评委席上的教授给了一致好评,把那个学生夸得差点飘上天去,最后答辩委员会的教授象征性地问其它学生,“你们有什么建议想要提吗?”
尼森唰的一下举起手来,看得那答辩委员会的教授都愣了一下。
“这位同学,你有什么建议想要提吗?”答辩委员会的教授问,梅瑟塔教授也诧异地朝着尼森看来。
尼森说的一点都不含蓄,“这样一篇低质量的论文,为什么你们会听得津津有味?我不明白。素数的问题确实很有趣,但我想问一些玛丽,你知道你这篇论文中百分之九十五的推导过程都是不必要的吗?从你板书的第六行,也就是你引以为傲的‘创新点’开始,你用素数的方法将一个构建几何函数之后只需要不超过二十个步骤就能推导出来的结论硬生生地扩展成为几百个步骤,这样有意义吗?”
答辩委员会的教授愣住,找到尼森所说的那个步骤,问,“你说用构建几何函数的方法,可以将这篇论文中几百个步骤简化成不到二十个步骤?能上来演示一下吗?”
尼森点点头,不顾台上他那同门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的眼神,施施然地拿起黑板擦,将他那同门花费将近一个小时写下的板书擦去大半,仅留下他需要的那几步,然后在黑板上画了一个三维几何图形,飞快地点下一串点之后,开始写步骤。
“因为……”
“所以……”
十六个步骤写完,尼森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疏漏之处后,将笔放回原处,同答辩委员会的教授说,“我解完了,这就是我的过程。需要我讲解一遍吗?”
笑话,如果真让一个学生给讲一遍几何知识,那这些老教授的脸还往哪里放?
他们仔细地看完尼森写的步骤,用略带遗憾地语气说,“玛丽,抱歉,我们原先给你的论文评定结果为优秀,但现在看了尼森的过程之后,我们觉得你的论文结构有些问题,只能给你一个良好,你能接受吗?”
玛丽悬在嗓子眼的心落回腹中,她还以为被尼森这么一搅和之后,自己今年无法顺利毕业了呢!相比起延迟毕业,论文拿个良好还是可以接受的,反正她也不是为了拿优秀而来。
下台的时候,玛丽拽着尼森的袖子问,“你是不是故意想让我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