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宣倏然顿住,目光落在闻音的身上不得动弹。
闻音再度到了谢容宣床边坐下,两人之间相隔极近,她也不见任何不自在,只将右手撑在谢容宣手边,挑眉轻声道:“这件事情我答应你,等回去我就找他要剑,季子京要是不肯答应,我就把他这些年的窝囊事全写信告诉师父他们,让师父他们将他嘲笑个几年再说。”
谢容宣摇头欲语,闻音不待对方开口,继而又道:“我这次守在经天关中,也算是有功,对吗?”
“闻音姑娘。”谢容宣隔着这样的距离看着闻音,这才发觉对方手臂的动作略有些僵硬不自然,他连忙扶住闻音的手,担忧道:“你受伤了?”
“既然我也有功。”闻音没有回应这话,只兀自接着眨眼道:“那我能要点奖赏吗?”
谢容宣不敢碰闻音伤处,又不肯松开,只得小心触在对方衣角,听见闻音这话,他动作微顿,没有犹豫的点了头。
闻音挑起眉角满意的笑了起来,笑意带着些微促狭,又似玩味,在得到谢容宣的回应之后,她将身子又往谢容宣那处靠近,轻轻俯身,终于将唇印在了对方温软的唇上。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久等啦!都让让我要撒糖啦!
第六七章
大概是近来一直卧病在床的关系,谢容宣的身上有一层淡淡的药香,这香味在两人双唇相触后变得更加明显。
谢容宣的身体紧绷着僵在当下,眼睫近在咫尺,轻轻扇动犹如蝶翼,闻音看着那眨动的眼睫,只觉得心间似也被拨动起淡淡涟漪,她一吻过后松开谢容宣腰身,重又坐回床边,带着笑意凝眸看向那人。
谢容宣被闻音看得面带绯色,整个人几乎要缩进被褥中去,他指尖无意识的触碰着唇间方才闻音唇印落下的地方,一句话凌乱破碎得不成言语。
屋内的瞬时静默下来,只余下谢容宣与闻音各自满怀心思的对视。
“我在经天关待了一个月。”一阵沉寂过后,闻音终于站起身来到窗边,将半开的窗户合上了些。
门窗合上之后,夜里虫鸟的嘈杂声也远了,闻音回眸看向床上的人,心中不由生出一种天地间唯有他们二人的感觉。
谢容宣动作顿住,似有所觉,按捺着狂跳的心等待着闻音接下来要说的话。
闻音又笑:“我与金将军一同守在经天关,经历了几次大战,期间有一次金将军受了重伤,我们都以为他会昏迷过去,都怕他撑不住,但他却像是个没事人一样,一路接着指挥众人作战,一直陪着我们守到了最后。”
这些话被闻音轻描淡写的说出来,虽无什么凶险的情境,却足够让人后怕。谢容宣轻轻拽着身下的被褥,眸光一瞬不曾离开闻音面容,只听着她将这话说完。
闻音于是接着又道:“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谢容宣摇头。
闻音无奈笑道:“金将军说,因为有人在等他,他怎么也不能倒下去,他怕自己倒下去了,就再也醒不来了。”
对于闻音所说的话,谢容宣微有些惊讶,“金将军他也……”
“谁不怕呢,就算是金将军也会怕自己有一天死在沙场之上,可是他说,他在力气将尽的一瞬,看到了一样东西。”闻音的话声从头到尾皆平静异常,她用淡淡的语声讲述着这段故事,听故事的谢容宣却是无端的将心悬了起来。
闻音接着道:“金将军看到了他一直戴在身上的平安符,那是他年少第一次离家参战时,与他青梅竹马的女子替他在庙里求来的东西,他将那平安符戴着从不离身,后来又过了许多年,打了许多次仗,每一次征战,他都将那平安符戴在身上。其实不是那平安符替他求来了平安,而是因为他知道他必须要活着回去,才能够对得起一直在等着他的人。”
“金将军与夫人的感情,确是羡煞旁人。”谢容宣心有感怀,不禁轻声叹道。
“是啊。”闻音颔首轻笑,随之又道,“愿为护国而死,是为忠义,但他能为了一个人而支撑着活下去,必是深情。”
“也是听见金将军这番话,我才想到,对我而言,也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东西,就像是那道平安符之于金将军那般重要。”
谢容宣始终轻拽着手边的被褥,他抬眸看着窗边的闻音,看她侧脸朦胧在黑夜与灯火的交接里,终是禁不住出声问道:“那是……什么?”
闻音低下头,自身上找出一物,小心翼翼地握着,送到了谢容宣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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