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谨总觉得胸口不大舒服,捂着胸说“应该没问题。”
人身体不对劲时,气色先就不一样了。
本来顾谨准备回政大的,但林珺看他气色不大对,坚决不肯让他走,先诊脉,再按诊,她现顾谨的胃特别寒,舌苔也厚的厉害,这是寒气侵体,聚在胃里成了邪气的原因,风生邪,邪生腐,长此以往,是会得癌的。
这当然不行,病要治于微时,她得赶紧帮他治疗。
那不,等顾谨洗完澡,林珺一整套针灸的东西已经铺在床头柜上了。
女儿就在一旁酣睡,顾谨躺在床上,这还是生平头一回享受妻子的针灸。
“我就这样躺着,不用再干什么吧”他还挺忐忑。
林珺一笑,说“不用,我先在百会帮你来一针,你立刻就会睡着的。”
顾谨不太信“林珺,别的病人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我意志力很强的,你不可能给我一针就让我睡过去的。”
“那咱试试”林珺说。
自从五岁开始行医,她从来没有吝啬过自己的医术,在顾谨身上就更不会了,此时先把他的头团到怀里,以手比寸,寻到百会扎上一针,再以拇指按压他的四聪神,顾谨的整个神识就聚到头顶了,人也昏昏沉沉的了。
林珺再腾一只手,抓过他的手,轻轻按压他的谷合穴,顾谨只觉得本寒凉无比的胃部突然涌入一股暖流,还在想这暖流从何而来,自己咋会觉得这么舒服,双眼一阖,已经坠入沉沉甜梦中了。
再睁眼时已是次日一早,天光大亮了。
林珺早就起床做好早餐了,小民小宪几个也正围着桌子在吃早餐。
这是头一回,顾谨足足睡了八个小时,而且期间没有醒来过,也没有梦,就跟断了片一样,一闭眼一睁眼的功夫。
但他胃里的不舒服,身体的疲惫,一扫而空,醒来时只觉得浑身舒畅。
半夏向来比小公鸡起得都早,此时也早就起床了,正趴在床沿上看顾谨。
“爸爸,该起床啦。”她先说。又说“小北哥哥说他要走啦。”
顾谨皱眉“他要走,上哪儿去”
“他跟我说他要回都啦,而且是今天就走喔。”半夏依然悄悄的。
“回都干嘛”顾谨再问“他跟你说过吗”
按理,小北是因为半夏才被舅舅一家揍的,他应该生半夏的气才对。
但咋他啥事都跟半夏说
半夏悄声说“他说他要去工地上打工啦”
一都最好的高中,读高二的国防定向生,要去工地上打工
怕不是因为昨天大家收拾了一顿,面子上下不来,在耍小脾气吧。
先起床,去看看再说。
这时几个男孩吃完早餐,去做临行前的准备工作了。
小北在法典的卧室床沿上坐着,看顾谨出来,说“舅,跟你说一声吧,先别告诉我外公外婆,我就先走了,回都。”
顾谨盯着这唯一的大外甥看了许久,说“你不是要分裂我们家,要把小民和小宪都赶走的吗,任务没完成,这就样走,你回都后能交差吗”
小北吸了吸鼻子,突然抬头,狠狠说“那总好过被道上的混混们绑起来,扔在厕所里呆一天吧”再说“您要大喜了,要举行婚礼了,却要把唯一的外甥捆起来扔厕所里,您可真是个好舅舅。”
是这样的,昨晚大家回来以后,顾谨不舒服,先睡了,小民和小宪因为今天有事,也睡得早,法典呢,原来跟小北交情最好,小时候还是好玩伴。
睡了一觉醒来,现小北没上床,就出到客厅,跟他深聊了一番。
而小北呢,不但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而且觉得特别委屈。
是,他欺负小孩子,碰了孩子的头了,是他不对。
但法典差点就让他喝尿了,而小民小宪,整整四年,是他的阴影。
他在都时,在学校里,在大院里,因为他们,必须受无尽的欺侮。
难道那些过往,随着他们的回归,就可以轻飘飘的揭过,大家都当作没生了吗
因为他们回来了,外公开心,外婆开心,他们全家人都开心,就没人在意顾小北受过的欺负,经历过的一切委屈了吗
所以他非但想不通,还愈愤恨了,他不走,是因为他准备在婚礼上直面的,跟小民小宪打一架,他要泄他这几年攒下来的委屈。
他誓要报了曾经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