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羽蝉沉默的听着,然后用力甩甩头。
“好奇怪,我是来向你兴师问罪的,结果却好像反而被你游说,到底那司徒紫魈给你灌了什么迷汤,居然让你如此帮着他对付自己的好朋友?”
“羽蝉,你说得太严重了吧?”梁深怡对那“对付”两个字颇为感冒,又不是仇人。
“总之,我希望他别再来烦我。”纪羽蝉心里乱糟糟的。
“那可不是我管得着的了。”梁深怡耸耸肩。
对于纪羽蝉的顽固执拗,她真是甘拜下风,脑筋死得跟石头一样硬。
“算了,在这件事上,我们两个挺难沟通,只要你别帮着他就行了,我不希望咱们的交情因此有芥蒂。”说完,纪羽蝉放下咖啡杯起身。
梁深怡重重叹了口气“我就是不懂你死守着那个鸟笼做什么?”
“我只是对我自己的选择负责。好歹,也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虽然说相处不是很愉快,但已有家人的情分在,不是说割舍就割舍得掉的。”
从小到大,纪羽蝉便是个少有失误的乖孩子,理所当然,她更不愿自己的人生被烙上“婚姻失败”的污点,即使不尽如人意,但她永远不会承认自己的选择错误。
人生中的经历是循序渐进的,当然不可能一帆风顺,生命中总会要插些大大小小的意外或错误,差别在于当事人的反应,先知先觉或许避得掉,后知后觉便得承担后果。
她不幸为后者,总得遇上了,才会开始思考解决之道,或者木然的置之不理。好比她的婚姻明明不乐观,她却固执的视而不见,以为这样便能平静的继续过下去。
她真的是个不怎么喜欢刺激的女人,她承受不了生命中的大风大浪。
除了那个例外。
她现在怕的,就是随着他的出现而即将可能引的种种波涛,那个她从未计算在自己人生中的意外。
她贪图安逸,她不想费神制造任何乐趣,也无意引任何意外,她只要平静的过日子。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当然不会插手你跟司徒紫魈的事,但我会静观你们之间的展,而且……恩,乐观其成。”对于好朋友,尤其是女性朋友,梁深怡从不强人所难,但她相信自己的直觉。最后,这两个人铁定是一对的。
纪羽蝉白了她一眼,其实内心忐忑得紧,深怕自己会不经意泄露出真正心思。
“我该上级市场买菜好回家做晚餐了。”
“好吧,有空再联络。”梁深怡送她出办公室。
不论如何,姜明勋和司徒紫魈比较起来,她还是偏好后者为纪羽蝉的理想丈夫人选,直觉省略,光是将条件一一列举出来,姓姜的恐怕只有到角落立正站好的份。
虽保证不插手了,但她对司徒紫魈很有信心,直觉这种东西还真是给它有够奇怪。
但见两人情深之日不远了。嘿嘿嘿……
从生鲜市提了两袋食品和食物,回家途中,纪羽蝉显得意兴阑珊。
一成不变的生活又在重复,自加拿大返台后,她也找过几次工作,但现今人才愈来愈多,她的大学学历根本算不了什么,人家求的是经验与专业,而她一毕业便结了婚,又没啥打工经验,想在这么不景气的时候找工作,简直难如登天。
于是,她只能姑且打消这念头,继续在家当主妇。
唉,偏偏她能了解自己这一点,凡事只有三分钟热度,纵使有百分百决心,动手做之后却只剩三分之一的毅力和耐心。难成大事者,指的应该就是她这种人。
到了家门口,纪羽蝉将东西暂放在地上,掏出钥匙开门。一进玄关,她登时瞠目结舌、呆若木鸡,手中的东西掉落了也不自知——
眼前的景象俨然成了一片花海,她的客厅被红玫瑰和紫玫瑰整个淹没,电视、沙、柜子、地板……所有家具都被娇嫩欲滴的花儿掩盖住,只剩下一条小小的通道,此外无其它可立足之地。
纪羽蝉从未见此盛况,一张嘴不自觉的微张,搞不清楚这是一个怎样的情形。
勉强往屋内移动,纪羽蝉在一束开得最美艳的紫玫瑰中现一张卡片,她抽出它,打开来看的时候她现自己的双手在微微颤抖着。
卡片中是一行龙飞凤舞、刚劲有力的字迹,写道
愿纯洁美丽的花儿能够把你的心带来给我。
有些自负的语气。
满室的花的确带给她震撼和感动,但倘若他以为这样就能收买她的心,那他就错了,她绝对不会因此而动心的。
“绝对!”似乎怕意志不够坚定般,纪羽蝉出声音再度提醒自己。
这时,纪羽蝉听见婆婆开房门的声响,她心中暗叫糟糕,但这一片花海又无处可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