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依人莞尔一笑。
“奇怪!咱们俩怎会说到这来?又不是欧巴桑,谈什么父母辛酸啊?”陈盈君受不了地翻翻白眼。
“他们家很有钱吧?市区那间‘安总百货’不就是他的?还有好几栋大厦都是他们安家建的。可是,比起其他立委,好像没见他为人民做过什么,怎么还每选必中呢?”秦依人将话题又拉回安家父子。
现在所谓的“政治红星”可不比那些影视红星逊色,但安宏似乎不在其中。似乎只到每次选举,才会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大体而言,他算是安分守己型的。
但选他们出来不就是要他们为我们做事的吗?安分守己有什么用?若要那种抱持少作少错心态的公仆,根本就是人民的损失,她就不明白,为什么这种人还是每选必中?
“这就是重点了!你想想,在他旗下工作的员工有多少?倘若他不能每选必中,那么那上百口、上千口,甚至上万口的人便会失业,失业后家庭也跟着受影响,所牵涉的问题复杂、牵连的人口众多。只要他一句‘如果我落选,你们便全部失业’,你说,在他底下工作的那些人,哪有敢不把票投给他的?”
“哪有这样……”秦依人皱起了眉。
“说实在的,对当官的我们并不完全了解,不过我们也不是白痴嘛!听多了、看久了,总会知道他们都在做些什么,对不?”
“我不懂,为什么安宏落选,他底下那些员工便会全部失业?”
“你能明白为何穷人愈穷、富人愈富的道理吗?”陈盈君反问她。
“不能。”
“钱呢,其实就只是一堆纸张和铜板,它的价值是人类赋予的。会用的人就拿钱滚钱,像滚雪球般愈滚愈多、愈滚愈大。可是,在这当中,滚的动力来自四面八方,倘若动力消失,相对的它就无法运转。有个头衔,做什么都方便,借钱也是,假设一旦落选,谁还会借钱给他?没办法再有那么多的融资,他名下一些尚未回收的成本就会转为负债。公司关门,他底下那些员工当然就得走路。”陈盈君分析得头头是道。
秦依人在一旁听得瞠目结舌。
“你不是从小到大数学都不曾及格的数字白痴吗?怎么这会儿却能说得头头是道?”
“这是理论,你没听过一句话——‘说得简单!’做是不容易啦!而我正是那种理论与现实分开来的人。”陈盈君得意地笑着。
长篇大论有什么难?用嘴巴说说谁都会嘛。“知难行易”与“知易行难”虽然是同样的四个字,但意义可就差了十万八千里,她一向笃信后者,嘿嘿。
“真难得!教人另眼相看喔。”秦依人促狭。
“少来!你这死党当假的啊?”
陈盈君睨她一眼,咕噜咕噜将最后一口珍珠奶茶全吸进嘴里。
秦依人只是笑了笑。
“我们好像扯得挺远的。”
“哎!真想找家咖啡厅喝杯咖啡、吹吹冷气。”陈盈君伸了个大懒腰。
“你还喝得下呀?小心待会把马桶当椅子。”
“嘿!小姐,这么不雅的形容词真不像会从你口里说出来。”
“你昨天没来上课,不会又想把下午的课给跷了吧?”秦依人不赞同地瞪着她。
“有什么关系?反正下午的课也没多重要。”
“要是被二一可就有你受了!”
“才不会那么倒霉,你别咒我!”陈盈君扯扯她的丝。
“哎呀,臭丫头!”秦依人反扑过去搔她痒。
两个女孩一下子闹成一团,又叫又笑。待筋疲力竭,陈盈君先行讨饶,躺在草地上喘息。
“我知道有家很棒的咖啡厅,去不去?”秦依人靠回树干说。
“你要跟我一块跷呀?”陈盈君意外地瞪大眼瞅她。
“偶尔为之,无妨吧?”秦依人眨眨眼。
“嘿!真是难得。省得你反悔,咱们说走就走!”陈盈君拉起她。
“气还没顺呢!”秦依人咕哝。
“走走走——”陈盈君兴高采烈地象是要到校外教学的小学生。
见陈盈君往围墙走去,秦依人愕然。
“你不会是打算爬墙吧?”
“从这儿近嘛!省得再绕到大门去。”
“不行啦!我从没爬过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