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古觉得这样直直的跪着不太舒服,就往后坐了坐,缓了口气,接着道:
“结果那瞿伦就让我把沈映槿的画像画下来,说是要帮我报仇,我知道他权势很大,信以为真,谁知看了画像之后,瞿伦趁我不注意,用银针伤了我……”
车古提到这里,依旧一脸愤懑:
“那银针有毒,虽不是见血封喉的毒,但每个月都需要去他那里领解药,他便借此要挟我替他办事。
前不久他拿着那个画像找探子调查,终于查到了沈映槿的下落,知道你们几人正一路南下,往锦菱门而去,这才派我带人来围杀你们……”
车古说到这里,又继续求饶道:
“不要杀我,我真的是被逼无奈!后天就是最后期限了,瞿伦说了,如果我不能提着沈映槿的头去见他,他就不会给我解药!”
沈映槿听着这些,脑海里一直横亘在坠崖那段时间的记忆的屏障一下子就碎裂了,他头脑晕的往后倾斜,身子完全靠在了树上。
闾云钰勉强听完车古说的这些话,等他说完之后,下意识的立马就反驳道:
“不可能!我大师兄和二师兄之间的情谊很深,他怎么可能会派你来追杀我二师兄!你胡说!”
车古简直无奈了,他向来鬼话连篇,从嘴中说出来的话大部分都是谎话,只是没想到,他只这么一次,勉为其难的说了真话,结果这年头说实话反倒不被人信任了吗?
他也没力气辩驳了。
因为被冷余风重伤,他体内的内力无法护住心脉,失血过多让他浑身无力,他就这样虚虚的在地上跪坐着,不再说话。
沈映槿缓过来头脑中的冲击之后,整个人异常清醒,他抬手拉了拉闾云钰的衣袖道:
“师弟,若我说他并非胡说,你信吗?”
闾云钰回头看向沈映槿,见他脸色苍白但眼神坚定,就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信。”
这是毋庸置疑的。
同门师兄弟之间的感情不容外人破坏是真,但如果那些话经过二师兄亲口证实,那么他一定会相信。
因为他自小被二师兄带大,二师兄是什么样的人品,他比谁都清楚,至于大师兄,他接触的不多,反而并不清楚大师兄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映槿听他这么说了,微微闭了闭眼,再睁开眼之后轻声道:“我的记忆都恢复了,还得多谢车古,他说的那些话刺激了我。”
沈映槿觉得胸口有些闷,于是用袖子遮掩着又咳嗽了两声,接着道:
“半年多以前,我和大师兄一起北上办事……其实,这种门派之间的事本可以不用我们亲自去的,但大师兄却和我说,他想借着这个由头去北边游历一阵子……”
沈映槿笑了下:“于是我便答应了,我们往北行了很远,某一日,我们对坐饮茶之后,他把我约到了一处悬崖边上,说是要和我谈事情。”
沈映槿说到这里时,忍不住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
他继续说:
“我原本不理解要谈什么事情需要到悬崖边上去,结果,我刚到悬崖边上不久,就感觉浑身经脉剧痛,也是在那一刻,我才后知后觉,原来,大师兄竟然在我的茶里下了毒……”
闾云钰越听脸色越差,冷余风也是。
车古伤的很重,根本不可能爬起来,并且如果半个时辰之内没有人给他医治,他就得失血过多而死。
所以,冷余风就淡漠的收了剑,没再管他了,打算要么让他自生自灭,要么一会儿再处置他。
他缓步走到了沈映槿身边,轻轻吻了吻沈映槿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