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国师还说其他话了吗”
“没有,他占卜过后就面色大变,一直闭关不出,好像是在寻找对策。”
“我看他又在故弄玄虚。”
“你别乱说,国师很准的,大邺这些年能够风调雨顺,全靠国师为我们祈福。”
“你怎么跟我家那个婆娘一样,对他深信无疑,在我家里,国师的地位比我高多了,我才不信他呢,信他他也不能给我银子花,还不如我自己去扛两包麻袋挣钱。”
风车被吹响,舜音下意识抬头望去,远处的街道上传来喧嚣声,官兵正在运送粮食,声势浩大,远远望去队伍极长,运送的粮食一担跟着一担。
她托腮望着窗外,默默看了一会儿,神色倏然一震,“是粮草”
墨醉白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瞬间明白过来,“天恩不是指上天的恩赐,而是指天子的赏赐。”
他们不约而同的想起长孙雄那日说的话,长孙雄此次回京城除了向庆陵帝复命外,还要运送粮草回边关,今天粮草已经运送到了长孙雄管辖的兵营,待长孙雄离开京城时,再由他亲自运送到边关。
师羲和现在说出这条预言,很有可能就是冲着这批粮草来的。
看守不利是重罪,如果这批粮草出了问题,长孙雄定会担责任。
墨醉白面沉如水,对琉铮道“立刻派人去提醒长孙将军,让他加强戒备,严加看守粮草,再通知江非,让他亲自带人去兵营守着,除了睡觉之外,要寸步不离的盯着粮草。”
“是”琉铮立刻站起来。
琉铮离开后,舜音看着桌上的两行字,微微疑惑,“这两句话的意思粗浅易懂,如果师羲和真的想要在这批粮草上做文章,为什么要提前预示,让我们可以早早提防”
“如果不提前作出预示,他要怎么彰显他的神力”墨醉白眸色深深,声音讥讽,“这是他的老套路了,先虚张声势,再预言成真,引起百姓的讨论,利用这种方式让人深信不疑。”
舜音眉心拧紧,葱白般的手指握紧茶杯,心中担忧,“难道他有办法在我们的层层保卫之下,抢走那些粮草吗”
“谁知道呢。”墨醉白目光落在那两行字上,阳光照在水渍上,水渍渐渐变浅,逐渐消失不见,“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加强防范,严防死守,绝不让他有可乘之机。”
舜音颔,脸色稍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会有办法的。”
“怕吗”墨醉白抬眸。
舜音摇头。
她倒是没有害怕,上辈子师羲和把长孙家抄家灭族,此仇不共戴天,从她重生的那天起,师羲和和萧从恕就都是她的敌人,她早就做好了面对的准备。
只要师羲和和萧从恕有谋反之心,只要长孙雄仍旧不肯跟他们同流合污,他们就是敌人,早晚都会有敌对的一天,这一天是晚点到还是现在就来,其实并没有差别。
舜音喝了一口清茶,抿唇浅笑,“最怕的就是他不动,他如果不动,我们怎么找出漏洞”
墨醉白放在桌上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思衬须臾,“你屡次三番故意激怒师羲和,就是为了让他出手”
舜音微微颔,坦然道“与其坐以待毙,我想主动出击。”
“你为什么要跟师羲和作对”墨醉白追问。
“为了自保。”舜音看向墨醉白,直言不讳道“师羲和的心思已经是司马昭之心,如果有一天他真的要谋反,那么我外公就是他最大的绊脚石,他总有一天会想办法铲除我外公,与其被他打个措手不及,倒不如先下手为强。”
长孙雄一生骁勇善战,却不擅权谋,舜音是女儿家,以前对朝堂之事一无所知,所以上辈子他们才会被萧从恕和师羲和打的措手不及,他们如果能早些看破师羲和和萧从恕的心思,也不至于落得那般下场。
墨醉白拿起一旁的酒盏,未置可否,“你想得很长远。”
舜音跟他喝酒喝惯了,不自觉抬手,用手里的茶杯跟他手里的酒盏碰了一下,“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多想想总没错的。”
墨醉白一言难尽的看着她熟练的动作,把酒一饮而尽。
夜里,月色正好,舜音趴在床上翻花绳。
这是她今天看到小丫鬟们玩,跟她们学的,正在兴头上。
她玩了一会儿,觉得一个人玩无趣,对墨醉白招了招手,“你过来陪我玩。”
墨醉白身上只穿了件白色寝衣,靠在不远处的榻上,手执书卷,正在灯下细看,闻言抬了抬头。
舜音穿着一身粉色纱衣睡裙,锁骨精致雪白,她趴在床上,腰窝下陷,露出细白的脚踝,裙摆铺展在床上,远远望去,像一朵盛开的芙蓉花。
墨醉白想起昨夜给她穿鞋时,手指扣住脚踝的触感,胸口莫名烫,他不自在地移开视线,故作冷漠地翻了一页书,“你自己玩。”
“花绳就是要两个人玩才有意思。”
墨醉白不为所动,继续冷漠翻书。
舜音撇了下嘴,在床上翻了一个身,“我明天找琉铮陪我玩,他一定会同意。”
墨醉白动作一顿。
他安静了一会儿,放下书走过来。
舜音晃着手里的红绳,疑惑地抬头看他。
墨醉白垂目,板着一张脸,“你不是要玩翻花绳吗”
舜音眼睛一亮,立刻坐了起来。
墨醉白看了一眼她露出来的脚踝,冷漠无情道“把脚放进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