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没人跟上来,路华凝在原地如何,路秾秾不清楚。走到走廊外,被戴芝苓拦住。
“你和你妈说什么了?又吵架了是不是?”
看脸色就看得出来。
路秾秾不答:“没什么。”
“你不要老是和她吵嘛,她心里其实也是关心你的。”
“我没感觉她哪里关心我。”
戴芝苓作势拧她,皱眉:“你这孩子!”叹了口气,道,“刚才你在里面做检查,她都哭了。”
路秾秾一愣,意外:“哭?她哭什么?”
“自责呗。”戴芝苓说,“她确实做得不好,这么多年没怎么尽到母亲的责任。但她……哎,她哪里不知道,她知道的,自己没有给你一个正常的家庭,你以为她心里过意的去吗?闹出这种事,她真是难过死了,生怕连一个健康的身体也没能给你。”
喉咙莫名发堵,路秾秾一时说不出话。
路华凝会做母亲吗?不会。她生性如此,永远爱自己胜过爱别人,一段感情结束了,立刻寻找下一段,仿佛不爱会死。
爱情和男人是她的营养剂,她就像一朵矜贵的花,需要这份土壤保鲜,否则就会凋零。
路秾秾是恨过她的,现在仍然做不到无动于衷。然而恨,无济于事,路华凝就是不懂得爱人,不懂得该如何做一个母亲。
“……我知道了。”许久,路秾秾低声说。
这个自私的人,如今因为她的健康自责流泪。那颗她以为装的只有路华凝自己的心,竟然也有一小块角落分给了她。
但又能如何。
这一小块不尴不尬,她只能这么回答。
她知道了,没有然后。
戴芝苓还在劝说,试图缓和她们母女的关系。路秾秾似在听似没在听,抬眸一看,不远处霍观起站在那,临着窗户,站在光线大好的地方,静静等着她。
路秾秾轻轻吐出一口气,心莫名安定许多。
……
阳台前的区域又被用上。
路秾秾开了酒,拍拍隔壁的沙发,“坐。”
霍观起依言坐下,慢条斯理地往两支空酒杯里倒酒。
“在想什么?”他问。
路秾秾望着窗外,“很多。”
“很多?”
“嗯。我自己也搞不清。”乱糟糟的,脑袋里闹哄哄一片。
“想不清就别想了。”
路秾秾转过头看着他,“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霍观起问:“具体?”
她眨着眼,却没说话。
没头没脑地,路秾秾转回头去,继续看窗外,抒了口气道:“我考虑好了,赵致桦的电影我不演。”
霍观起没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