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利之外,我们就不能有别的吗?”比如,情。
胤禛问烂烂也是问他自个儿。
烂烂说:“可以啊,比如……”
情吗?胤禛心道。
答案却是令胤禛失望的,烂烂神色自然道:“义。我们不是朋友么?义字当头。”
掏一千两买宝珠鸟嘛?
怕她寂寞给她逗乐?
是她喜欢热闹给她逗乐。
马车悠悠地走着,哒哒哒的声像古老的闹钟滴答滴答。
车内,两人各自摸着各自的鸟儿,鹦鹉半阖眼,宝珠鸟依旧被小心翼翼地藏在袖里,四爷抚着他的左袖,神情淡淡然。
车外,兔兔跟着马儿悠哒地走着,离木杪园的路还长。
做回她本来的面目才是轻松自在的。
蹉跎了半天,这会子街上已是花灯初掌上,夜市悄然地开张了,热闹慢慢地来了。
沿着街道,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颇有钱塘的繁华!
反光的瓷器在灯光下出明亮的光,仿佛在上边镶了一颗星星,耀眼的紧。
星星从瓷器壁上跳进马车内,钻进烂烂的星星眼,她好奇地把头伸出风帘外。
甫一出帘,华光刺眼,仿佛瞎了好多年,头一次开眼见光。
店铺和白天一样林立,摆出来的东西却是炫目的。
瓷器,跟抹油一样光亮,玉器,跟水一样润色,珠宝,亮的跟烧了油点了灯……
朱玉,金饰花钿,银饰花钿……带着贵妇小姐的头上,耳上,风一吹,叮啷叮啷啷的响当当……
只能大赞,月亮的光都及不上人间的繁华。
白天路过的小吃街这会又遇上了新的小吃街。
嗯嗯……
辣椒、香油、爆葱……似是在空气中走动的魂魄,勾人口水直流。
肚子还是饱的,真是可惜了,刚那会儿吃太多了没留个空给现在吃,又或者是消化能力不大给力啊!
不能下肚,就分泌点唾沫满足满足食欲吧。
摸着仍是鼓鼓的肚儿,烂烂连连吞了好几口唾沫……嘿嘿,先惦记着。
陡然看见一个铁链围着的空荡荡的大舞台。
下边是桌子椅子凳子,和吃的满头大汗的大汉,慢条斯理的斯文书生,吃的油嘴滑舌的小孩,白须和面条和在一起吃进嘴里的耄耋者……
难道下边是观众台,上边其实是个戏台子?
“诶,胤禛,胤禛,那个台子是搭来唱京剧的吗?”
抱着鹦鹉,烂烂头也没转过来,伸手就拉准了胤禛的袖子问道。
胤禛?
这个名字好遥远,隔着那层红色的风帘,那个遥远的人好像就近在咫尺。
胤禛期待地撩开红帘……
红盖头下面的人儿绾的是少女的髻,她回过头来,期待成失落。
“胤禛,那个是不是戏台子?”见人不语,烂烂执拗一问。
胤禛迷茫的眼神里似是愠气上涌,“谁许你直呼我的名讳?”
名讳名讳自是要避讳的!
烂烂想不到是朋友的平辈也要避讳,或许他们做不上朋友,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子,一个身如泥渍的……逃妾……臣子?
云泥之别!
“哦,对不起,四爷。”烂烂抱歉地看向他,眼睛里的水光闪动,“我就是想问问您那个是不是戏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