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的一声,无数的树叶擦着她的脸,树枝打上她的手,大腿。
疯马同样和她一样穿刺在树叶树枝的扫打中,“昂啊昂的”地叫,撕破了天际。
噌噌噌……林子里的鸟像是听见猎人的枪子儿,腿脚麻利地往上一蹬,蹿了出来。
霎时,她头上就插了几根鸟毛。
一个白眼,她就翻了上来,等她翻下去的时候,地上……
白白的一片,骨头,人骨!
大骷髅!!!
“啊!”她失声大叫,那马更是在她的惊吓中奔的更狂了,脚下不是嗒嗒嗒的声音,是咔咔咔的骨碎声。
冷汗直流,头皮麻,钱烂烂已经不知道身处何方了。
就在这时,眼前一棵百丈高,十丈粗的大树摆在马儿的去向上。
这样的距离,刹车已经是来不及了。
说时迟那时快,她脑中一个灯泡碎掉,急中生智,靴子脱了马镫,手向上一伸,挂上了一根还承受得住她体重的树枝。
“呼——”长舒了一口气,头上依旧是细汗层层叠叠,因为,她那两根腿吊着晃,底下就是一堆的白骨覆盖绿茵。
然后,她朝粗壮的树干上看去,那匹癫马再也没办法癫了,就算嗑药也不行。
它正躺在血泊里,眼睛瞪的老大了,咕咕噜噜地转,没死也离死不远了,钱烂烂愧疚地猜想,可惜了一匹好马。
该怎么跳下去?
她挂在树上焦虑地想,接着,就看见她来时的那条路上树枝乱晃。
“嗒嗒……”这是马蹄声。
“窸窸窣窣……”这是树枝拍打的声音,看着手臂上一条又一条触目惊心的红痕,切身感受过的钱烂烂再清楚不过了。
老十四那个该死,该千刀万剐的家伙也来了?
她心里泛起了嘀咕。
看到他的爱马这个半死不活的模样,会不会气死?
大概率上会暴跳如雷吧……哈哈哈
可现在她该怎么下去呢?
钱烂烂看着地面上的白骨,一点一点地磨炼她的胆量。
心一横,眼一闭,拼了,不过是一堆死物,有什么好怕的?
“啊——”她大叫了一声,手却始终不肯松开,她毕竟是个现代人,哪里见过这种骇人的玩意儿?
跟别说站在它上边。
正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唰唰”声正不断地放大,那边被她用身体撞断树枝开的路上奔来一匹马。
怎么不见人?
抓紧了树枝,钱烂烂伸着脖子,翘着脑子巴望着,看看是不是老十四那孙子。
待到马子近了,钱烂烂才瞧清楚老十四那厮扒着马脖子,像一只缩头的鸵鸟挂在马背上。
什么时候老十四那厮变得这么怂瓜了?
还没等钱烂烂想明白,那厮就驾着马冲来,她惊的瞪大眼睛。
呃呃——
她吊着的那双脚一个哆嗦,脑子飞快地运转,跳下去,肯定被踏成肉饼。
心里登的一条,既然向下不行,那她就向上。
咬牙,两脚一个用力,“啊——”吼了一声,两脚就要挂上树枝了。
然而,老十四骑着马正要逼近,在这千钧一之际,他松开了马镫,踩着马背一蹬,伸手抓住了钱烂烂的两只脚。
“啊!”一声尖叫,她咬牙切齿:
“老十四!”
“砰——”在尖叫中,老十四感觉身上的骨头碎了,“咯咯咯……”的声音传来。
他躺在地上,如芒在背,身上,一个软绵的东西压着,芳草的馨香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