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就觉就算用了同样的洗护用品,邵青燕身上总有一种与自己不同的气味。
直到今天他才弄明白,那是会勾引起馋欲的香味。
是藏在村支书家里铁盒打开时的味道,也是午后烘焙室里飘散出的味道。
鼻子凑到邵青燕颈边,程大树轻轻又深深吸了一口。
“咕噜咕噜…”
“唔…”睡梦中的邵青燕将手往程大树出声的肚皮上挪了挪。
“……”程大树。
刚刚缓解的冷静再次不冷静起来,不敢再轻举妄动,程大树带着从心到胃的饿意满足地闭上眼。
………………
“爷爷,你想好资助哪个孩子了吗?”
看着窗外落日余晖下的山村,邵青燕心中依然挂念着那些追车奔跑的孩童。
这里太偏僻,车子跑在坑坑洼洼的土道上不仅度提不起来还颠得人直犯恶心。
开了十多分钟才上主道,他扭头回望那所村支书口中镇上唯一的小学。
当听到邵伟华说每个村子只给一个去省里读书的名额时,邵青燕忍不住质疑:“既然都资助了,为什么不能多几个名额?”
“得来太容易的东西不会被珍惜。”邵伟华。
“怎么会不珍惜?”邵青燕:“现在这么苦,这些孩子都能日日坚持上学。等去了省会,为了考上好的大学肯定更会努力读书。”
见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孙子难得对做糕饼以外的事挂心,邵伟华也乐得跟他好好聊一聊:“资助出几个大学生容易,可让整个村子脱离贫穷很难。爷爷的能力毕竟有限,也就能帮村里人修修桥,铺铺路。”
“邵老是大善人。”前排的孙秘书和王司机几乎是异口同声。
邵伟华摆摆手:“爷爷是希望走出来的这个人能将整个村子扛在他肩头。”
邵青燕更不理解了:“那走出来的人越多,希望不就更大吗?”
邵伟华“哼”了一声:“人多反而一点用也没有。你们兄弟倒是两个人,可一让跟我学着管理荣祥斋就互相推脱。青瑶一天到晚不务正业搞什么互联网,你一放假就闷在烤饼房里,两个混球都觉得对方可以替自己担负起责任。”
邵青燕尴尬地挠了挠鼻子:“怎么又扯我俩身上了,不是还有我爸嘛。”
邵伟华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就算把整个‘荣祥斋’送人我也不会让它败在你爸手上。”
“他不是已经写了保证书,再赌就剁手。”邵青燕。
“一时赌博一辈子赌徒,哪怕是亲人,背叛过你一次下一次还会在你身后捅刀子。”邵伟华:“青燕你记住,赌鬼的话不能信、伤害过你的人,说话也不能再信。”
车里的气氛变得凝重,邵青燕怕邵伟华生气赶紧转移话题:“那爷爷你决定好要资助枫桥村里的哪个孩子了吗?”
邵伟华也不想再在孙子面前谈论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于是顺着他的话道:“比起成绩,爷爷更喜欢懂得‘心念旧恩’的人。”
“宁矜恩?”邵青燕听出邵伟华话里的意思,跟着点了点头:“这个小朋友是挺好的。”
邵伟华乐了:“小朋友?这才一下午,你就有忘年交了?”
前排的孙坚亨也乐了:“邵老,算起来青燕和那些孩子是同辈人。”
邵伟华:“你瞅瞅他哪像跟他们同辈,比青瑶还…那个字怎么说来着…”
“宅?”孙坚亨。
“对,比青瑶还宅,整天跟厂子里的老师傅待在一起,不喊他从来不知道主动出门…”
直到爷爷调侃完自己,重新和孙叔谈论起荣祥斋的事,邵青燕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