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夏崇晟终于开口制止了刘县令,“此事本王会上报给朝廷,依法处理,你磕再多的头也没用。现在本王要出去宣化府了。”
上官鸣道“既然此间事情已了,那下官就先回去了。”
“你……要回去了吗?”江云枫看着他的目光中充满了眷恋不舍。
“云枫你放心,”上官鸣温柔地一笑,还是头一次这么正经地称呼江云枫的名字,“我会经常给你写信的。”
“……嗯。”
江云枫觉得二人的相逢与离别未免都太过匆匆,似乎才刚有某种情愫从心中萌芽,就已经到了要分别的时候。
只是如今办正事要紧,脚步不能被这些儿女情长所牵绊。
于是,几人又匆匆赶往宣化府。
就这样,他们一层一层地追查了下去。
官员们都能意识到夏崇晟如此不辞辛劳地奔波,就是下定了决心要彻查这件事,所以绝大多数都不敢说谎,只能一五一十地汇报自己吞掉的数目。
而就这么一路往回走,最后终于查到了二十万两的源头,也就是经手的第一个人,户部侍郎汪平。
此时夏崇晟已经从前一个人口中打听到了,到他手上的银子只有十五万两。
到头来汪平是贪得越多的一个,而一开始被江云枫认为是狗官的上官鸣,才是唯一一个把所有拿到的银两,都用在百姓身上的人。
夏崇把一切事情都禀报给了他父皇。
文德帝大为震怒,把所有涉事官员都革职查办。汪平由于贪掉的数额尤为巨大,被判了斩立决,第二天午时就执行。
这下皇后慌了——汪平可是她的亲哥哥啊!
她当即便去求见文德帝,但文德帝拒不见面。
无奈之下,皇后召见夏君陌,让他在第二天早朝上为舅舅求情,还能赶得上救他的命。
“母后你这不是为难儿臣吗?!”夏君陌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我都不知道舅舅他居然敢贪掉那么多钱!就算我不说话父皇也会想到他是我舅舅,这个节骨眼上我有多远躲多远还来不及呢!”
“陌儿,母后知道此事你很为难……”
皇后不同于以往的强硬作风,开始声泪俱下地央求。
“可是我与哥哥自幼感情甚笃,爹忙着朝中的事,只有哥哥整日陪我玩耍、教我读书识字……他一直对你也很好啊!小时候不还经常抱着你吗?现在世上唯一能救你舅舅的人只有你了!算是母后求你了还不行吗!”
“……”夏君陌的心软了。他舅舅确实对他很不错,比他那个严厉的父皇要温和很多。何况,他根本就禁不起母后软语相求的模样。“那……儿臣尽力一试便是。”
第二天的早朝之上,夏君陌只得硬着头皮开口道“父皇,汪平固然罪孽深重,但念在他也算忠心耿耿为朝廷效力了多年的份儿上,求您饶他一命……”
“住口!”文德帝狠狠拍了一下龙椅把手,一声厉喝,“他当了多少年的官就贪了多少年的银子,你居然还敢说他忠心耿耿为朝廷效力?!只因他是你舅舅你就为他求情,这就是你身为一国之太子的行事准则吗!来人!把夏君陌重打三十大板!就在这里打!”
夏君陌的脸色霎时间苍白如纸。
朝臣也不由得面面相觑起来。
三十大板倒也不算太多,但堂堂太子被当着朝堂上众人的面打一顿屁股,这无疑是一种极大的屈辱。
夏崇晟的唇角勾起一个冷笑,觉得夏君陌可真是自作自受。
这个冷笑落在夏君陌的眼中,他不禁恨得暗暗捏紧了拳头。
但他也不得不在众目睽睽下趴在了长凳上,咬紧牙一声不吭地任由板子一下下重重击上他的臀。
“秉皇上,三十大板已行刑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