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江若寒话锋一转,“柴房环境太差,以后你住客房去吧。我记得你喜爱东厢房,不如就住那间。”
“……”夏君陌诧异无比地注视着江若寒——他这是什么意思?
夏君陌自幼与江家交好,偶尔在江家住一两个晚上也不是稀罕事,他的确比较偏爱东厢房。
但那时他是江家的客人,现在,却只是一个奴隶。
“走吧。”江若寒不等他答话,不由分说地拉起他的胳膊就要走,却又忽然想起一事,“你现在能走吗?要不我背你或是抱你?”
“……不用!”夏君陌更是感到此人莫名其妙,起身就快步走在了前面。虽说现在走路还是会牵痛臀部,但好歹江若寒已有好些日子没折磨他,所以他不至于像起初一般连动一下都困难。
江若寒跟着他来到东厢房,命下人给他准备了几套干净衣服,“你先凑合着穿,若是想要从前的衣服,我改天去你府上帮你拿。”
“江若寒,你今天是不是疯了??”夏君陌忍无可忍地道,“我娘是死了,但你也不必同情我到这个地步!你放心,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不会动不动就自寻短见!”
“你废话怎么那么多?”江若寒终究把脸一板,“让你把衣服换上你就乖乖换上。又想挨打?”
见江若寒态度重新凶狠起来,夏君陌反倒松了口气。他一温柔,自己内心仿佛有某个部分就会动摇似的。“这是谁的衣服?”
“是我七弟的旧衣服,你俩身形相似。”
江若寒以为夏君陌是嫌弃他七弟的衣服,却听夏君陌道
“我一个奴才,怎能穿主子的衣服?你给我些下人的粗布衣服便是。”
“……”江若寒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下人就要有下人的样子。”夏君陌苦笑道,“你是当你江府皇上从此不会来了吗?”
江若寒闻言心头一颤——是啊!自己若一时心软,却可能把夏君陌害到更加凄惨的境地!
于是,江若寒又叫下人换了些府上奴仆穿的粗布衣服来。这次夏君陌倒是乖乖换上了。
“从明日起你便去砍柴吧。刘嬷嬷会负责给你安排活,我就不过问了。”
“是。”夏君陌低头答道。
从第二天起,夏君陌当真成了江府上一个干粗活的下等奴才。和对其他奴才一样,刘嬷嬷手上也拿着跟鞭子,有不对的时候就会抽过去。她倒也没有特地针对夏君陌,江若寒吩咐过,将夏君陌和其他奴才一视同仁。
只是夏君陌本是个娇公子,哪里干过粗活,起初难免犯错较多,也就频频被鞭子问候。但他毕竟聪慧,很快就掌握了诀窍,也就不会再经常挨打。
那偶尔抽来的一鞭子被之前天天光着屁股跪趴着被江若寒狠抽一顿要好得太多了,何况还可以免去另一种屈辱。
而在夏君陌渐渐习惯了砍柴时,江若寒正在早朝上向夏崇晟提起一件事
“皇上,废皇后沈氏昨日在冷宫身亡,不知皇上打算如何处置她的尸?”
夏崇晟冷笑道“她如今已是一个庶民,扔去乱葬岗便是。”
“……皇上,这只怕不妥吧?她毕竟当了皇上那么多年的嫡母,还望皇上本着以孝悌治天下的理念,让她有个善终。”
“江若寒,”夏崇晟的目光顿时锐利了起来,“你这样一心为废皇后说话,是为了夏君陌吗?”
“臣绝无此意!”江若寒心底颤了一下,但表面只是不动声色地道,“如今夏君陌只是臣府上一个最低贱的奴才,做着最苦最累的粗活……皇上若是不信,可以亲自去看。”
“那倒也不必了。”江吟书还在江府,夏崇晟又何需为了夏君陌亲自跑一趟?
夏崇晟沉吟了片刻,觉得自己新帝登基地位还不算稳固,此刻对废皇后太狠的话,的确容易落人口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