剃了胡子,头脸干净,再换上一声体面衣裳,打村子里一过,老婆子大媳妇小闺女多少女子偷摸瞧了偷摸笑。
不是没人动心思。
尤其是打听了这人一身不俗武艺,还是行伍出身,良籍人,若是能够嫁给这样的人,在村里安上一户家,把力气的汉子迟早过上好日子。
其中最以庆家二房最积极。
眼瞅着年一过,庆柳亲事半点都没着落,十七的大姑娘了,再耽搁可就成了赖在家里的老姑娘了。
“二房那边的,眼看着要给你堂哥寻摸媳妇了。论是哪户好人家知道婆家还有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子是愿意的?”
庆母盘算了大半天,得出来的数终于对上了大闺女给的答案,心里不由开心。
终于有心思说闲话了,“你二婶娘真是个糊涂的。郑家郎多俊的一个娃,凭啥要庆柳那个懒货?偏她还自觉是村里的稳当户,打量着郑家郎不知庆柳品性,哄得一个白来的女婿呢。”
庆脆脆瞧她娘眉眼之间的得意,故意揶揄她,“你这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二房也不黑心,不是说要给八贯的嫁妆了嘛。”
“八贯怎么了?那是个什么钱?”
庆母挑眉,“我翘翘十八贯都掏得出来。”
有钱的就是横。
庆脆脆含笑不语。
庆母也乐呵,知道大闺女是顺着话音陪她一句,“你是没见着庆柳走那三步路,瞧着叫什么人捶了一顿,晃晃荡荡的,犯羊癫疯了?”
不怪她生气。
郑家郎心眼里都是翘翘,人自己不内敛,当众表过心意。明眼人知道了心思就罢了,偏二房个没眼色,花红柳绿布将庆柳装裹成个江湖算命神婆似的,见天在郑家郎面前献丑。
那可真是献。。。丑!
一来二回,庆柳得不了如意郎君,心里气恼。
将郑大江堵在路上,当着多少村里人的面将庆翘翘之前的那桩伤心事张扬开。
因着这遭,庆母和二房撕破脸,将三宝安顿给胡娘子,上门揪着庆柳就扇大巴掌。
要不是孙里正出面讲和,那事儿还没个完呢。
自此以后庆柳怕是寻不到正儿八经的好人家了,不过,她本来也寻不到什么好亲事。
倒是郑大江听了那事情后的反应挺出人意料。
自来女子柔弱,有些男子自诩有风范,轻易不冲女子动手。谁知庆柳扬扯开嗓子,郑大江一拳头给了她个乌眼青。
事后庆翘翘寻到郑大江,隐去罪魁祸首,说了事情真伪。只说自己不愿意。
谁曾想郑大江跪在庆家门前起誓,保证一辈子不提她过往,后半生用命爱她护她。
然后两人的亲事就定了。
这还不算完,庆翘翘含泪应允的第二天,郑大江就请了媒人上门。
六十六贯的聘礼!
这可是花溪村上算到开村都没过的事情。
因着这体面的聘礼,庆翘翘成了这十里八乡有名的趁手媳妇。
外人只当郑大江是个能挣钱的,唯独自家人知道些门道。
庆母欢喜这门亲事,可心里又有些担忧,“你说汴京城七品官的孩子怎么就看上咱们这穷乡僻壤了呢?”
是呀,谁能想到郑大江竟是官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