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终，在整个过程里，周石都会不自觉的在那个白皙的腰间寻找他熟悉的纹身，然后一次次失望，一次次清醒，又一次次迷茫着被卷进漩涡。周石醒过来的时候，有短暂的晕眩。不过很快，记忆便回了笼，事情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他也没有少一块肉。可心里的某个地方，却好像又空出那么一块儿。他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新的东西填补进来。也许有，也许没有，但那都无关紧要。就像他爹说的，一个男人，得有担当，什么叫担当，就是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无论是付出的，还是欠下的，并且为之负责。王小卫早就醒了，只是安静的躺在那里，和周石并排，望着洁白的天花板。见周石醒了，他便淡淡的说：&ldo;恭喜你，还完债了。&rdo;周石没出声。他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的是什么，只觉得时而清明，时而混沌，就像黎明前的最后一抹薄雾。王小卫深吸口气，忽然问：&ldo;为什么一定要是刘远呢。&rdo;这个问题就像一阵风，把雾气吹散了，周石眨眨眼，几乎不用想很久：&ldo;你说人和人能差多少，还不都是一个鼻子俩眼睛，两个胳膊一张嘴。人和人的性格又能差多少？全中国有那么多人，随随便便就能挑出一大把性格相似的，所以你问为什么非得是刘远，我只能说，因为正好就在该碰见的时候碰见了，让我觉得能和他在一起，真好。&rdo;王小卫静静的听周石说完，然后道：&ldo;那如果那个时间那个地点出现的不是刘远而是别人呢，是不是今天在你身边的人也就换了。&rdo;周石淡淡的扯起嘴角：&ldo;没有如果。因为这个前提条件本身就是命，于是我就认了。&rdo;王小卫说：&ldo;你不怕我把这事儿告诉刘远？&rdo;周石老实回答：&ldo;怕，但做就是做了，大不了后半辈子不干别的，全弥补这个。&rdo;王小卫一针见血：&ldo;不一定弥补得了的。&rdo;周石苦笑：&ldo;那就能补多少算多少，谁让咱前半辈子扶不起来呢。&rdo;王小卫轻轻叹息：&ldo;我要能早一点遇见你就好了。&rdo;周石没接茬。王小卫又自言自语：&ldo;不过要是早了，也不见得会这样。说实话，我都有些弄不清，我想要的到底是你，还是你和刘远间那种难得的感情。真的，这个圈子里，没你们这样的。&rdo;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透过来，晃了眼睛。从王小卫家出来，太阳才升起一半。花瓣里的露水尚未蒸发，清清亮亮剔透得美丽。周石忽然觉得他其实可以把日子过得很明白，不用拖，不用装傻，不用一天算一天。他知道他妈为什么说他不懂事儿了，因为只有孩子，才可以不去考虑自己曾经做过什么，当太阳升起，又是新的一天。周石直接回的家。他原本想先给家里打个电话的，可掏出手机，才发现没电了。让他意外的是，父母竟然都在，就那么坐在客厅，颇为憔悴的样子。见他回来，周石妈第一个冲过来直接给了儿子一记响亮的耳光，语气颤抖的大声说：&ldo;你不是说回来睡觉吗！电话不接，然后又关机，你真当你爸你妈铁打的不会担心是不是！你知不知道，我和你爸还以为你又离家……&rdo;周石惊讶的瞪大眼睛：&ldo;又离家出走？怎么可能！你们不是知道刘远那儿吗，我也和你说了我去看我那个合伙人，你们肯定也能找到啊！&rdo;周石妈哽咽：&ldo;我当然想找，你爸……&rdo;&ldo;找找找，找个头！&rdo;周老爹拍案而起，脸红脖子粗的吼，&ldo;和老子吵几句就离家出走！我他妈就当没生过这样的儿子！&rdo;周石可真是冤死了。第一次，他觉得他特无辜：&ldo;我就是手机没电了，什么时候没的我也不知道，你们打电话的时候我估计没听见，再说我和爸吵架那不是家常便饭嘛，我……你们……我真是无语了！&rdo;周石妈无声的哭了。周石心里抽了一下。他忽然觉得能体会到爹妈的心情了，离家出走他不是没干过，一被蛇咬还十年怕井绳呢，何况他一走就是一年……&ldo;行了行了，回来就好。&rdo;周石妈吸吸鼻子，可算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一边拉着自己丈夫坐回沙发，一边给他顺气儿，&ldo;我就说让你给那个小孩儿打电话，要不派人过去看看也行，你就不乐意，非挺着，你这辈子除了犟，就没别的能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