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兰点点两个药瓶,示意自己就是拿错了这两瓶药。
楚墨简直一头冷汗:“你为什么不给药瓶贴上标签?”
“我故意的,坏人动不了我的药剂包。”
难怪会毒到自己,楚墨假笑着说:“真是个不错的主意!你自己也动不了了!”
洛兰拍拍胸脯,写:“我绝对没问题。今天是肚子很痛,视线有点花,执政官又在旁边,搞得我很紧张。”有老狐狸为她背书整件事,这群小狐狸应该不会起疑。
楚墨终于理解了古人说的“天才和疯子只一线之隔”。
辰砂关切地问:“洛兰的嗓子……”
楚墨说:“没事。公主已经给自己解毒了,现在只是毒药的副作用,两三天不能说话而已。”
洛兰写:“别告诉我九姐、十七哥,就说我嗓子病毒感染炎了。”
楚墨冷嘲:“在庆贺你成为基因修复师的宴会上说你被自己毒哑了?这么丢人的事情我实在说不出来。”
洛兰干笑。
楚墨看辰砂神色不豫,识趣地主动离开。
洛兰写:“我要换衣服。”暗示辰砂也出去。
辰砂看着她的药剂包:“你到底准备了多少毒药?”
洛兰忽闪着眼睛装傻。
“你就这么没有安全感吗?”辰砂的手指在一瓶瓶药剂上滑过。
洛兰心虚地笑,藏着秘密的死刑犯,天天面对着被自己欺骗的人,的确不容易有安全感。
“这些年和我生活在一个屋檐下,面对一个随时随地有可能异变的怪物,你没有精神失常已经不容易了。”辰砂满面自嘲,大步朝门外走去。
“不是!”洛兰脱口而出,却没有出任何声音。
她伸手想抓住辰砂,辰砂已经拉门而出。
欢声笑语从楼下传来,洛兰忽然觉得有些事是注定的,解释不解释最终都没有任何意义。
她收回手,门缓缓合拢,将两个人隔在了
两个世界。
洛兰换上新买的衣服、梳好头,安慰镜子中焦灼的自己:镇静!你已经变成了哑巴,不能交流,一定能平安熬过今晚!
她扯扯嘴角,露出微笑,一边回忆着穆医生教她的“公主范”,一边向楼下走去。
花园里鲜花怒放、美酒飘香,清越和清初把一切安排得很妥当。
宾客66续续走来向她道喜,洛兰一边咧着嘴笑,一边用目光在人群里搜索辰砂。作为一个哑巴,她身边迫切需要一个能帮她说话的人,毫无疑问只能是辰砂。
看到了楚墨,却没有看到辰砂,她无声地求救:“辰砂?”
楚墨一边和紫宴说话,一边笑指指客厅。
洛兰立即朝客厅走去,四处找了一圈,才在摆放着钢琴的角落里看到辰砂。
他歪靠在椅子上喝闷酒,衬衣的领口解开了,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衣袖卷到胳膊肘,简直像是刚和人打了一架。
洛兰走过去,蹲在他膝盖旁,仰头看他。
辰砂孩子气地把头转向另一边,洛兰歪着身子,探头过去瞅他,他又把头扭到了另一边。
洛兰忍不住想笑,他这是在闹罢工吗?好像一只奓毛的猫啊!看来要把他的毛捋顺了才高兴开工呢。
洛兰安静了一会儿,以a级体能的度猛地探头去看他,他度更快地把头扭到另一边,没有想到正中洛兰下怀,虚拟屏幕就在眼前,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简直亮瞎人眼,想要装看不见都不可能。
“不要喝醉!”
洛兰笑得蹲都蹲不稳,软坐在地上,不出声音,埋着头,肩膀不停地颤。
辰砂老脸红,为了掩饰自己的幼稚,声音越冷淡:“不会耽误正事,我就算想喝醉,也绝不可能醉。”
洛兰困惑地眨巴着眼睛。
“到了3a级体能,没有饮料能让我们醉,也没有麻醉药能让我们昏迷。”
洛兰愣住。
她没有办法想象一个永远清醒的世界。不管多么坚强的人,总会有一瞬的软弱、一时的难以入眠,想要酩酊大醉一场,可他们永远没有办法麻醉自己,甚至连麻醉药都不能让他们昏迷。
即使受伤躺到手术台上,也会清醒地感受到每一丝痛苦。也许他们的体质已经强大到丝毫不在乎那点疼痛了,但是这真的不是一种强大,而是一种悲哀!
洛兰的手放在辰砂的膝盖上,静静地看着他。
作为一个一直被人仰视的强大存在,辰砂第一次看到有人用这么柔软的目光看他。
她没有丝毫仪态地坐在地上,穿着一件完全不适合她的衣裙,像是一只毛蓬乱、卧在他脚边的小动物,却令他心旌神摇。
洁白的纱帘在轻轻飘荡,悠扬的小提琴声从花园里传来,晚风中满是清甜的香气。
辰砂口干舌燥,盯着洛兰的唇,忍不住身子慢慢向前倾。他一手扶在洛兰的脑袋上,一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端着的酒杯渐渐歪斜,红色的酒液一滴滴落在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