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玹想了想,衣摆被摸了一下,恶心得去换了件衣裳。
次日一早,赵玹照常起身,宫人正围在他周围穿戴繁琐的帝王冠服,穿戴整齐之后,梁安端着个托盘,呈到皇帝面前,双手奉上。
“这是按照陛下画的手稿打造的。”
赵玹伸出纤长手指,漫不经心的从托盘上将一串金色的铃铛拿了起来,左右看了看样式,又听了听铃铛声音。
少帝俊美的脸上墨眉微微一蹙,一把将铃铛扔了回去,嫌弃道:“材质不对,声音不对,铃铛太小了,大小好像也不对。”
梁安让人将铃铛和托盘都拿走,随后干笑一声道:“陛下这是给谁打造的,好歹也要量一量尺寸吧,不然如何知道合不合适?”
赵玹动作定格,仔细想了想,量尺寸,岂不是还要去看人家的脚?
还是算了吧,反正也只是好奇那串铃铛而已,又不是为了送给她的。
想起昨晚上蓬莱小岛上遇上的狗男女,赵玹拧起了眉,叫来御前侍卫统领卫泱,吩咐下去。
“叫人暗中查一查,昨夜谁去过太液池!”当时那么尴尬,赵玹总不可能冲出去捉奸吧?
“遵旨。”
想了想,赵玹又询问,“上回的刺客,还没有线索?”
卫泱如实回答,“宁国公府、昌平侯、秦相还有太皇太后、陛下,这么多人全都在查他,可能是阵仗太大,把他吓到了,藏得很深,不肯再露出丝毫马脚……”
赵玹轻笑,“他最好一辈子别露……”
*
阿月经历如此诡异,一晚上没睡好觉,次日还不得不强撑着身子起来,眼睛有些浮肿,还是杜若煮了鸡蛋帮她敷了敷。
太皇太后这回留阿月在宫里主要就是为了听阿月弹阮咸的,所以每回闲暇之后,便传阿月给她弹琴,还要换各种曲子听。
隔日,又是在万寿殿上,除了太皇太后,今日还有清河大长公主携女进宫来给太皇太后请安,另外就是熟悉的苏泠和孟菀青等人。
孟菀青别提脸色多难看,因为一看见阿月抱着阮咸的模样,就不禁回想起来那天和她合奏的事情,害得她已经被京城贵女嘲笑了好多日,说她自不量力要与人合奏,什么脸都丢尽了。
孟菀青的手一直紧紧攥成拳头,指甲都快在手心掐出了血痕,那天刺客怎么没把楚月杀了算了,害得现在来碍眼,看见就来气,又住进宫里来了,莫不是又要和皇帝私相授受?
弹奏完毕之后,众人掌声如雷,毕竟太皇太后都赞不绝口的琴声,谁还敢唱反调?就算阿月弹得不好,那也要硬着头皮说好。
阿月被捧杀得有些不好意思,一直谦虚推脱。
事后,太皇太后与清河大长公主在殿内商议要事,小姑娘们就凑在偏殿玩耍。
清河大长公主之女还饶有兴致的凑上来与阿月搭话:“妹妹长得这么美,没想到阮咸还弹得这般好,不如改日有空教教我?我正好想学呢。”
清河大长公主的次女谢玉姝,永明郡主,皇帝的表姐,今年也有十五六年纪了,身材丰腴,容貌长得娇娆艳丽,明明小小年纪,只一身素色衣裙,却给人风情万种的感觉。
阿月怕教不好,不好意思的婉拒:“阿月也只是略懂皮毛,恐怕难当大任,只怕会耽误了姐姐。”
“阿月妹妹不必如此谦虚,方才听闻妹妹琴声,想来宫中乐师也不一定能找出一个弹得有妹妹这么好的。”
阿月歪着脑袋,如实说道,“可是圣上评价,是说阿月比宫中乐师相差甚远,只能糊弄糊弄不懂阮咸之人,姐姐为何跟圣上说得截然相反?阿月也不知圣上说得对,还是姐姐你说得对?”
谢玉姝脸色一变,顿时笑得有些僵硬,“圣上说的定是没错……那,是我说得不对。”
阿月无心之言,已经成功引起了谢玉姝的不满,一句话说不出来,孟菀青全程看在眼里,暗暗一勾唇。
孟菀青是属于有贼心没贼胆那种,可是谢玉姝就不一样了,胆子特别大,甚至去年还给身为太子的赵玹递过了情诗,曾多次公开表示自己就是喜欢赵玹。
正好,等到离开万寿殿的时候,孟菀青故意从谢玉姝面前经过,装作在与侍女说话的模样,啧啧感叹道:“云安县主这般倾国倾城之貌,还才情过人,深得太皇太后喜爱,难怪陛下都对她青睐有加,屡屡多有照顾,看来陛下也并非不喜女色,而是有些庸脂俗粉,根本入不了陛下的眼罢了……这回是要后来者居上了。”
说完孟菀青就走了,只留下谢玉姝,看看孟菀青的背影,再看看已经走远的楚月和苏泠的一双影子。
谢玉姝今日还是头一回见到云安县主,自然是从未见过的这般绝色的容颜,不分男女,是个人见了都会暗自惊叹,只能仰望那种美,反正偌大的京城绝对找不出第二个,难以言喻,百般难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