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玹低头垂目,宠溺的看着阿月,“这要看阿月想不想做皇后了。”
阿月担心的不是这个,她皱起眉头,“陛下若是不回去那谁来做皇帝啊?好不容易才刚刚天下大定,清除内忧外患,岂不是就此功亏一篑,搞不好要天下大乱了?”
重点不在于赵玹是不是真的先帝的儿子,重点在于,他已经是天下人认定的,无可代替的皇帝了,没有他,真的要天下大乱,百姓遭殃。
赵玹问阿月,“那阿月愿意随朕回去么?”
阿月羞涩的低下头,“都成亲了啊,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不回去去哪里啊。”
“阿月想回去我们就回去。”阿月都知道的简单道理,赵玹自然也知道,这天底下,他若是不做皇帝,刚刚平定的局势又要乱作一团了。
既然阿月愿意跟他回去,赵玹自然也会同意回去,太皇太后叫人送来的圣旨,已经什么都安排好了,而且是他无法拒绝的。
赵玹看向一边的楚河。
楚河立即抱拳跪地,试图解释,“今日事情也是情况危急,臣不得已才射杀太后……”
赵玹道:“没听圣旨说的么,太后伙同乱党造反,更何况,那一箭本就不是昌平侯射的……现在应该是平国公了。”
说着,赵玹将楚河从地上扶了起来,淡然一笑,唤了一声,“岳父。”
这句岳父,倒是喊得楚河浑身一抖?
而后回头,牵着阿月,抱着她一起上了飞天。
或许是因为坐惯了独角兽,阿月现在已经解开心结,早就没那么怕马了。
随意和赵玹,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就这么相拥坐在马上。
阿月圈着赵玹的腰,紧紧靠在他怀里,心里还砰砰直跳,一股酥酥的暖意从内心缓缓流淌贯穿全身。
赵玹只留下一句,“平国公,京城见。”
而后便带着阿月,辗转回京城去了。
楚河无奈,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把女儿给带走了,气不打一出来。
楚昀看出楚河面色沉重,在旁安慰,“爹爹不必担心,人家现在已经是夫妻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闭嘴!”
*
赵玹骑马带着阿月,一路回京城,又来到了他们第一次接吻的那个山顶上。
赵玹牵着阿月的手,两人又坐在了山巅之上,看着天边被晚霞染红了像是烧起的大火一般,放眼望去,是整个汴京的皇城,被暮色笼罩出昏黄的颜色。
回想起今日的一切,盛大的帝后婚礼,被血染得猩红的应天门外广场,那惊心动魄的厮杀和呐喊,又或是楚河射出去的那一箭,阿月逃出了京城又被捉了回来。
如此漫长的一天,竟然就是他们的大婚之日,不过还好十日之后,他们还要补办一次。
阿月把赵玹放在她腰上企图不轨的手给拍了下去,噘着嘴有些不满道:“表叔,三天后才成亲呢,今日的不算数!还不能洞房!”
“……”以前叫表哥的时候从来也没这么痛快过,阿月改叫表叔,竟然张口就来?气得赵玹都哭笑不得了。
他将她压在草坪上,捏着她的下巴,凝视着她澄澈见底的瞳孔,道:“你倒是挺喜欢这个称呼?是不是想随时提醒朕的身世,提醒朕是孽种?”
阿月一愣,天呐,她完全没有这个意思,连忙摇头晃脑,皱着眉头,试图解释,“没有,阿月不是这个意思,陛下要是不喜欢,阿月再也不叫了。”
可怕的正是这个,赵玹不但没有觉得不喜欢,反而觉得一听阿月这么唤就莫名兴奋?这也太禽兽了吧。
明明,赵玹还接受不了这个身世的……听阿月这么唤他,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了。
回想起来,卫征鸿从小待赵玹的好,也不是空穴来风,他肯定也是知道的。
可是,既然他是太皇太后生的,那卫泱又是哪来的?卫泱和赵玹是同一年的,虽然生辰不同,但是生辰完全可以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