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江知也摇头,俯身拍了拍他的脸颊,怜悯道,“这就不行了。以后有你受的。”
他扔下昏迷的段泽,将陈三公子的行头穿戴整齐,对着镜子调整了一番神态,一展折扇,大摇大摆地下了楼。
江知也没料到绿柳楼里居然有这么多人。
称得上座无虚席。
而且个个都盯着自己猛看,恨不得在身上盯出个洞来。
但身为百药谷行走,江知也什么场面没见过,镇定自若地摇着扇子,环顾一圈,道:“这楼里的妈妈呢?”
“在这儿呢在这儿呢。”一个身着紫裳头戴红巾的男子走出来,身姿若柳,两指拈着个粉帕子,掐着嗓子道,“陈小公子有何吩咐?昨夜玩得可还爽快?”
“不错,爽得很。”江知也一笑,收起折扇,在栏杆上敲了敲,“赏。”
他早已不动声色地将在场众人都扫视了一遍,现窗边坐着一人,模样不像是来看热闹的,眉头紧锁,满脸愁苦,仿佛来逛窑子的是他亲爹。
腰牌的样式也十分眼熟,除了是木质的,和紫玉腰牌一模一样。
陈家的人。
果不其然,那人叹了口气,应声而起,摸了点碎银出来交到老鸨手里,无奈道:“三公子,玩够了就回去吧?莫让家主担心了。”
陈家的家主便是陈野的大哥,陈大公子陈留行。
“大哥让你跟着我,不就是让你来保护我的吗?有什么可担心的。”江知也抬起下颌,斜睨着眼看他,漫不经心地转着手里的扇子,摆足了纨绔架势,“本少爷昨夜玩得高兴,打算把人给带回去。这等漂亮玩意儿,可不能便宜了别人。”
江知也不知道段泽遭暗算后到底被卖了多少钱,不过没关系,陈家别的没有,就是特别有钱。
南派最大的兵器世家就是陈家,富得流油,传闻陈氏山庄玉石铺地金银为床,称一句南派财神爷也不为过。
也无怪陈三公子这样的废物能横着走。
老鸨闻言一怔,面露难色:“这……段泽在绿柳楼可是签了卖身契的。”
江知也言简意赅:“多少钱。”
老鸨咬咬牙:“两锭金子。”
江知也还没表态,一旁的陈命差点晕过去。
他奉了家主之命来看着三公子,以免闯下兜不住的大祸,谁知道自家三公子不同凡响,逛个窑子都能逛出事来。
虽说那段泽已经成了废人,但不管如何,人家曾是北派赫赫有名的玉面郎,交游广阔,牵扯无数,如今沦落青楼任人欺凌,不过是一切生得太猝不及防,那边的人还没反应过来罢了。
睡一夜也就罢了,还要带回去继续玩,这要是被家主知道……
陈命觉得自己脑袋不保。
他赶紧开口道:“三公子,这不……”
“这也太便宜了。”江知也斩钉截铁地拍了板,回头欣然道,“那个谁,付钱,带走。”
陈命:“……”
陈命:“属下陈命,三公子为何总是记不住属下的名字?”
“哦。陈命,付钱了。”
“…………”
“怎么了?钱没带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