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
漫长的逃亡告一段落,他们暂且在花家名下的宅子里住下了。
流云渡自然回不得。
段泽腿伤痊愈的消息一传到北派,有仇的没仇的都疯了,流云渡附近起码埋伏着六七八家势力,尤其是段家长公子,焦虑得寝食难安,恨不得掘地三尺把段泽找出来杀了。
江知也对此深感担忧。
如果段泽没法正大光明地出现,依旧只能躲躲藏藏,那薛峰就找不着自己了,后续计划也就无从展开了。
傅陵游则另有忧虑。
他寻了个机会,试图拉着段泽跑到房顶上喝酒。
段泽对此十分不解:“大冬天的,你上房顶去喝西北风?”
“那你找个没有陈野的地方。”
“……”
陈野好动,尤其入冬之后,喜欢泡各种奇奇怪怪的药酒和果酒,成天在院子和厨房之间跑来跑去。
段泽沉默片刻,问道:“是很重要的事情么?”
“特别重要。”
“那便去花醉那里,反正也不远。”
“也行。”
花醉听闻他们要来,贴心地备好了房间,摆上炭盆,又温了傅陵游爱喝的酒,并且暗示他今夜留下来。
傅陵游刚进门就被缠住了,段泽先去屋里等他。
过了许久,傅陵游姗姗来迟,脖子上还留着一枚吻痕,神色有些羞恼。
段泽一见他这副模样就想笑:“你们感情真好。”
“你就别笑话我了。”傅陵游尴尬地搓了搓脖子,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酒,“说正事。”
“嗯,我听着。”
傅陵游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抹了抹嘴,单刀直入道:“你对陈野到底怎么想?”
段泽眼中的笑意淡了下去。
“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就是奇怪……你们最近都不睡一间房了。”傅陵游斟酌着字眼,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之前你对陈野那么好,吃住都一起,我还以为你跟他早就两情相悦了。”
段泽失笑:“你把我喊出来,就是为了这个?我和陈野两情相悦不相悦,你瞎操心什么?”
“我能不操心吗?江知也刚死那段时间,你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我看着都害怕。好不容易有个能哄你高兴的人……我的意思是,反正你们都已经成亲了,这样过下去也挺好的。”傅陵游又倒了满满一杯酒,“那小少爷就是娇纵了些,没啥大毛病,又爱说又爱笑,我瞧你也挺乐意陪他胡闹的。怎么突然就冷落起来了?”
段泽的笑意顿时消散。
傅陵游还在纠结:“是不是他……他晚上玩得太过火,让你不高兴了?”
“不是。”段泽眼睫微垂,盯着桌上的酒,半晌,低声道,“傅陵游,也给我一杯。”
“不行不行,你哪会喝酒……哎!”
段泽抓起酒壶直接猛灌一口,被辛辣浓烈的酒味呛得连连咳嗽。
“咳咳咳……抱歉,你让花醉再拿壶新的过来。这壶归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