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岳:“所以,真的不用吗?”
门子傻掉了。
没多久,景岳与小燕支被迎入了宁王府,一入宁王所居内室,他就察觉一股阴冷邪恶之气,气息与他曾在飞花山下感应到的一模一样,多半是国师手笔。
只见床上躺着的人颧骨突出双眼凹陷,瘦得只剩一层皮裹在骨头上,且呼吸孱弱,好似随时都能断气。
须知宁王乃是陈国皇帝的胞弟,今年三十有五,正该年富力强,可如今所见对方却形同老翁,就连头发都已成花白。
陪他一同进来的宁王妃哭诉道:“王爷这病甚是蹊跷,白日里倒是与常人无异,可一到夜里就疼得受不住,偏偏身上一点伤也无,太医也看不出任何病症。”
景岳:“是怎么个疼法?”
宁王妃一愣,道:“他、他说好像被绑于被炭火烧热的铜柱上,浑身受烈火灼烤一般,有时还能闻见焦糊的气味,仿佛、仿佛……”
“仿若炮烙之刑。”景岳轻言道。
宁王妃浑身一震,瞳孔猛缩——可不就是炮烙之刑吗?仅是想想都让她头皮发麻!
她咽了口唾沫,磕磕绊绊道:“我、我们还请了南星观的道士来府中驱邪,那些道士都是有真本事的,可惜也束手无策。观主说要回山门请他的师尊入世,可这一来一回,不等他把人请来,王爷突然就不行了……”
景岳单手扶上宁王手腕,佯作为对方把脉,实则却将神识探入宁王体内。片刻后,他眉心微皱,宁王身体中竟潜伏着许多黑气,几乎将紫金龙气吞噬殆尽,如同京城上空的天象一般。
景岳思忖,莫非国师需要龙气?他想谋朝篡位不成?可若对方既是修者,想要一国皇位,何须如此麻烦?
他忽然想起来客栈举子们的议论,说是皇室宗亲连年暴毙,若国师想要的真是龙气,那么一切都能解释了——但凡皇室血脉,体内必有紫金龙气,血统与皇帝越近,则龙气越纯,一旦龙气被吸干,可不就得暴毙而亡吗?
既已知病因,那就好治了,他只需除掉宁王体内的黑气便可,这对景岳来说并不算难。
但他不想让国师有所警觉,便对宁王妃道:“取一截桃木来。”
景岳指风如刀,几息间便将桃木雕成人形,制成小臂高的傀儡木人。他又扎破宁王手指,取一滴心头血引入傀儡心脏,那傀儡竟自发爬上宁王的床,躺在宁王身侧,还懂得给自己盖上被子,有如活了一般。
随即,景岳手指掐诀喃喃念咒,只见丝丝缕缕的黑气从宁王鼻孔里钻出,尽数涌入傀儡中。随着傀儡越变越黑,宁王枯槁的面容逐渐饱满红润,发丝也由霜色转为乌青。
宁王妃早已被景岳神妙的手段震得失语,她哆哆嗦嗦地躲在屏风后头,丝毫不敢让黑气沾身,眼睛却一错不错地盯着宁王。
忽然,她看见宁王的眼睑动了……
宁王本已痛得晕死过去,此时悠悠转醒,竟觉得浑身一松,好像服下了灵丹妙药,再没有半分不适,简直可以说神清气爽了!
“我……死了吗?”
只有死了,才能摆脱折磨吧?
可地狱为何与他的房间那么像?是了,他只是刚死,还没有被鬼差收走魂魄。
宁王僵硬地转头,烛火之下,只见一身着月白袍的道人站在床边,他下意识问道:“可是白无常君?”
景岳&秦燕支&蓝凤:“……”
宁王妃哽咽一声,痛哭道:“王爷!您可算醒了!差点儿吓死妾了!”
宁王一抖,眼中迅速聚满恐惧,“我、我还活着?”
宁王妃拿出帕子擦擦眼泪,依旧站得老远:“瞧您说的,您当然还活着,身旁这位道长是您的救命恩人呢!”
“救命……恩人?”宁王痛苦地闭上眼,悲声道:“我为何还活着?”
宁王妃:“……”
等到宁王终于接受了现实,并发现自己又变得生龙活虎后,他猛地翻身下床,对景岳磕头便拜:“仙长!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哇!”
此前连太医与南星观观主都无能为力的病症,这位景仙长一下子就治好了,宁王确信对方真是神仙下凡,尤其仙长还分毫不取,这让宁王的敬畏与感激达到顶点。
随后,宁王府摆上大宴以作酬谢,景岳并没有推脱,席间,他见宁王几番欲言又止,便道:“王爷可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