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那名妇人见状,心知到了此时,只有大人都死了,孩子才有一线生机。
她最后亲了下孩子,掏出衣袖中的匕首对着自己胸口刺了下去。
这一切就发生在韩厉眼皮底下,他原有机会阻拦,但他没有动,直等到两名妇人都死了才收回剑。
他走回沈少归旁边,见他仍然愣着,便平静地开口:“沈大人?世子?”
沈少归回过神。
韩厉看向他的剑:“这是圣上赐的剑,沾了血,脏了,□□让人擦擦吧。”
沈少归吸气,恢复了贵公子的样子,将剑递给下属。
韩厉从他旁边过去,收剑入鞘。他的剑没有沾血,不需要清理。
沈少归忽地有些气恼,上前一步,对韩厉说:“韩大人,你这样做,反而把龙裕逼死了,剩下两个无知小儿有什么用。”
韩厉笑了,“龙裕明明是被世子的剑杀死的,关韩某什么事呢。倒是那两个孩子,沈大人觉得没用,不如交给左司,放进炎武营,训上十来年,也就不记得这些事了,照样有用。”
第49章
一天的时间都耗在河边,伴着各种腥气。
尸体陈列在码头上,据说要放上几日,杀一儆百。
好在这些脏活有府衙的衙役来处理,韩厉只等了一会儿就带着他们离开了。
纪心言回到房间,立刻把外衣中衣全部脱下,扔进竹筐里,搬到院中西北角。
卫所有浣衣工,隔三差五就每个院子收一圈脏衣服。
这天因为执行过血腥任务,墙角已经放了两个竹筐,浣衣工接下来的工作量不小。
晚饭时的食堂和平日一样,刚刚执行完任务回来的司使们没有任何不适,分别围坐桌旁,边吃边聊。
纪心言一点都吃不下,耳边不断传来其它人的议论声,她心情烦躁,索性独自溜到池塘边。
剑州卫所的小池塘引的是芜河水,用一做石桥断开。池塘有专人打理,开着大朵的荷花。
纪心言到时,河边已经蹲了一个人。
那人紧挨着河岸,鞋尖半浸在水里,正有一下没一下地往水里扔石子,光光的脑袋被夕阳余晖照得有点红。
听到脚步声,原野转过头来。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韩大人呢?”纪心言问。
原野又捡个石子扔水里,朝旁边的小楼偏偏头。
“在上面和世子喝酒。”他说完,瞅着纪心言,“你怎么不去吃饭?”
纪心言撇撇嘴:“根本吃不下。”
“你又没杀人,有什么吃不下的。”
“那你怎么也在这?你也吃不下?”
原野凉凉地说:“我给我家老大守门啊。”
纪心言看看小楼到这的距离,这也能叫守门。
她站到原野身边不远处一块干净的石头上,学着他的样子蹲下,也捡个石子扔进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