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叶姿勉强笑了笑,心中更感不安。
耶律臻颔,上前一步又道:“我们此行还要与靖王同路,你要提防此人。”
“为什么?”叶姿一怔。
“我怀疑那个刺客是朔方国的人。”耶律臻目光明厉,“靖王深藏不露,若非出身不及其兄长尊贵,朔方帝位便是他的了。如今他名义上代表朔方前来与我朝议和,而刺客又两度袭击于你,只怕是有意要制造混乱,让北胤王为之分心。”
叶姿欲言又止,过了半晌才道:“你不觉得这样做的话他们是自讨苦吃吗……”
“若是真的按照先前谈的条件来议和,朔方国力必定日益衰败,他们又怎会坐以待毙?”耶律臻言谈间露出自信之色,叶姿不好反驳,只得沉默。两人沿着小径走了一程,远处正是凤羽居处,耶律臻便问她是否想去那边坐坐。叶姿忙摇头拒绝:“清早时已经去过。”
“你为何不太愿意跟凤羽相处?”他看着她,带着些疑惑。
“……没有,可能是分别太久,所以有点陌生吧……”叶姿说罢,还有意笑了笑。
耶律臻却望向那个院落,过了片刻,道:“你还记得他小时候的样子吗?”
她愣了愣:“不太记得了……怎么问这个?”
耶律臻没有立即回应,走了几步,忽然回头道:“他真的是凤羽吗?”
“你怎么会忽然这样问?”她错愕地看着耶律臻。
关于凤羽身份的真实性这一问题,是她从未想过的。其实也很正常,她自己都是假冒的郡主,又怎会去怀疑“凤羽”是否是真的质子。
耶律臻却道:“没什么,只是想到凤羽从小远离北辽,十年后再次回归却性情大改,有几分怀疑罢了。”
“朔方没有必要弄一个假冒的质子来交还给北辽啊!”叶姿沉吟了一下,“即便你怀疑的事情是真的,也就是说真正的凤羽已经出了意外,那他们为什么不找个健健康康的人来顶替?”
“也许找不到另外的人了。毕竟不能与小时候的长相相差太远。还有,你是否能确定他双腿已废,而并非伪装?”耶律臻脸色凝重,末了更告诫她道,“总之你务必小心观察,以免中了朔方国的奸计。”
“……好。”叶姿被他这认真的目光盯着,不得不小声答应。
******
午后晴空无云,阳光正好,在卫兵的护送下,这一行人离开燕州行宫,又踏上了返回上京的路途。与之前不同,叶姿主动要求与凤羽同坐一辆马车。靖王微感意外,耶律臻自然很是满意。
她提着长而繁复的裙子登上华丽的马车,凤羽坐在那儿,依旧寂静淡漠。今日温度略高了些,他脱下了狐裘,外面便还是那件素青色锦袍,斜襟延伸至衣领处都缀着雪白绒毛。那件狐裘盖在他的膝上,叶姿坐下时,以眼角余光扫视了他的身边。
仅有一个不大的包裹,她记得昨日初见他时,这包裹也在他手边。
“这是从朔方带回的东西?装的什么?衣服吗?”她地问道。
凤羽侧过脸看了看,淡淡道:“一些旧物罢了,比如昨夜你见过的银针。”
“能再让我看看吗?”她用带着笑意的目光盯着他。
他似乎有些不自然:“你是说银针吗?没什么特别之处。”
“可那是你专门为我带回的东西啊。”叶姿挑眉一笑,见他没有回答,便自己探身去抓过了包裹。凤羽却没有阻止,她便将包裹解了开来。在最上面的正是那个木盒,叶姿瞟了他一眼,见他静静坐在对面,毫无惊慌之意,只得打开了盒子。
盒中还是那排银针,整整齐齐地放置于黑色丝绒之上。叶姿不想让他察觉自己的用意,便问道:“你是从哪里弄到这些银针的呢?”
“靖王曾出使宋,我托他给我带回了银针与医书。”马车有些颠簸,他坐得似是吃力,双手撑着座椅。叶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看了看这木盒,总觉得盛着银针的丝绒底子有些不平整。她不禁暗自欣喜,趁着凤羽望向窗外的时候,以尾指一挑,便将那层丝绒掀了起来。
底下果然另有空间,但令叶姿失望的是,从形状来看,夹层中用白色布帕包着的东西明显不是夜光表。
“你很想知道那是什么?”凤羽不知何时已经转过头望着她。叶姿急忙将盒子关上:“我只是看到底下不太平整,所以想帮你放好。”
他不言不语地看着他,越是这样,叶姿越是感觉自己在他的目光下无所遁形。她尴尬地将盒子递到他面前,凤羽接到手中,却将盒盖打开,慢慢掀开了夹层,将白帕托在掌心。
很轻的样子,似乎什么都没有。
“你还记得这个吗?”他缓缓打开白帕,目光却始终落在叶姿脸上。
原来是一根长长的羽毛,尾端暗蓝,中间则有一缕赤红贯穿尾。
叶姿微微一怔:“这是什么?”
“凤凰的尾羽。”他将羽毛托至她面前,却不让她碰触。
她忍不住道:“世上哪会有凤凰?”
他却摇头:“不,母亲曾对我说,在她的家乡有一对凤凰,每逢云雾起时,便会在高山之巅盘桓不去。若是有人捡拾到了凤凰的羽毛,就可御风飞翔,哪怕再远的地方都能去得。”
他说话的时候还是极其认真,甚至有些虔诚,就连叶姿都不忍打破他的美好幻想。但她纠结半晌,还是提醒道:“你说的,应该算是传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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