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沐辰望着她不语,眼底的探究让云倾倾有些心惊,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扯着他的衣衫撒娇:&ldo;是不是啊是不是啊?我猜对了,对吧?&rdo;安沐辰微微笑了笑,俯下头,轻抵着她的额头,四两拨千斤:&ldo;你说是便是。&rdo;云倾倾冲他得意地笑了笑:&ldo;我就说我没猜错。&rdo;安沐辰只是笑着看她,也不说话。云倾倾被他瞧得有些心虚,不自在地笑了笑,垂首,反手搂住他的腰,将头埋入他胸前,也不说话。安沐辰抬起手环住她的腰,静静地抱着。&ldo;安沐辰,你说如果一个人不在了,活着的那个人是要继续想着那个人好还是忘了那个人好?&rdo;犹豫了下,云倾倾终究忍不住轻问,话刚出口心里便有些悔,好不容易将那种离愁给驱散,这么一问,这不是存心给他添堵嘛。&ldo;若是能忘了那自是忘了要活得自在些,只是谁愿意真正忘记,有些人爱上了便是一辈子的刻骨铭心了。&rdo;手稍稍收紧,安沐辰轻描淡写地应着。&ldo;……&rdo;手不自觉地将他抱紧,云倾倾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许久,才轻声说道,&ldo;安沐辰,依我以前看过的那些狗血剧情,男女主角一般都是在最后关头突然就逢凶化吉了,说不定到时我也走了狗屎运,突然就安然无恙了呢。算命的说我这辈子有一次走狗屎运的机会,但是我还从没走过什么狗屎运,搞不好这次就让我摊上了。&rdo;说这样的话,也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他。安沐辰微微扯了扯唇角:&ldo;算命的说我这辈子有两次走狗屎运的机会。第一次走狗屎运,就不小心摊上了这么个不让人省心的丫头,这第二次,说不定就是让这不省心的丫头继续折腾下去了。&rdo;&ldo;那不是。&rdo;往他怀里轻蹭了蹭,云倾倾轻应,应完便抱着他不再说话。安沐辰看她不说话,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抱着她,屋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很静谧,几乎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外面的寒风裹挟着树叶的&ldo;沙沙&rdo;声拍打着窗户,听在耳里莫名就带了些伤感的味道,愈是努力不去在意的事在这样的静谧中愈是容易在心底膨胀发酵,方才努力要冲淡的悲哀在沉默中反倒慢慢萦绕开来,生离死别的感觉是如此近,却也是如此的无奈,她甚至连抗争和争取的机会都没有。心底酸酸涩涩的,眼睛也是酸胀得厉害,云倾倾努力将眼底的眼泪逼回,努力将心思放空,恍惚间下巴被抬起,眼睛被温热的手掌轻轻覆上,她看不到安沐辰的神情,唇上的火热纠缠却隐约能读出他深藏的恐惧及焦躁。面对生死,再强大的人也有脆弱的一面。关于安沐辰和云倾倾赐婚的圣旨第二天便下了下来,但因云倾倾的坚持,安沐辰也就没有着手准备两人的婚事,只是每天一边研究那些医书典籍一边陪着云倾倾,也让皇上下令重赏召集全天下的能人异士,稍稍懂点医术歪门邪道的人都被召来了京城,却也没有一个人知道该怎么化解云倾倾体内残余的龙气。云倾倾每日除了撑不住睡着大部分时间都是与安沐辰待在一起,偶尔也看些史料方面的书籍,却也未能从里边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偶尔在书房里待着无聊便出去陪陪小胖,小胖人虽有点傻气,但是照顾起人来却是不含糊,煎药熬药的事儿很快便上手了,每次安沐辰让人抓了药回来小胖便争着要去给云倾倾煎药。安沐辰本是不放心让小胖去煎,但是看云倾倾为她说话,也就退了一步,让她替云倾倾端药,小胖虽是没怎么乐意,但是这也算是为云倾倾做点啥了,圆脸蛋整日也乐呵呵的。时间很快便来到了二月中,京城的天气已稍稍回暖,云倾倾却越来越怕冷,身体明显又虚弱了下来,柳墨子研制的那些药似乎已慢慢失效,每日睡眠的时间也不知不觉地加长,常常一觉睡下去任安沐辰怎么唤也唤不醒。这样的情况让云倾倾开始心惊,就怕哪天真的这么睡下去再也醒不来。那日云之晗送过来的药她拿出来过几次,却始终无法真正下决心给安沐辰下药。风子寒意外地从北疆回来了,带了些药回来,于她却无效。久未露面的芊芊姑娘又回到了醉倚轩,云倾倾不知道现在醉倚轩的芊芊是不是就是云之晗,毕竟自从玄冥楼被端了之后整个醉倚轩已易主。不过若是芊芊便是云之晗,她若找到了什么解决办法的话自是会亲自来找她的,因而云倾倾也没多费心思去关注芊芊姑娘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