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壮大声咒骂,泄着心中的怒火。
许默耐心听着,等大家伙说得差不多了,他这才道:“你们讲得都对,这里面也有一层更深的道理,越是灾年,粮食就金贵,平时五十石稻谷买不来一亩田,到了灾年,十石稻谷就能买来。平时雇佣一个丫鬟,一个月怎么也要五百文钱。现在可好,三五斤白面,就能换一个大闺女。这些事情都是大家伙亲眼所见,亲身经历。人家吃的就是这碗饭,把粮食借了,让大家伙渡过灾年,哪还有这种便宜可占?”
一个中年民兵从属龙的队伍中挤出来,怒吼道:“没错,这帮东西什么屎都拉,就是不拉人屎。俺的两个侄女就让人给买去了……两个十几岁的黄花大闺女,才换了几个饼子……俺兄弟早就饿死了,俺那个弟妹才吃了半张饼子,就让贼人抢走了。等俺找过来,她也被打死了。好好的一家,就这么散了。”
大叔越说越伤心,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
他这一哭,又引得许多灾民痛哭流涕。
比这个更惨百倍的事情,他们也都经历过。
只是过去大家伙都麻木了,苟延残喘,什么都不敢想。如今好容易恢复了些许人的情感,想起这些日子无辜死去的亲人,谁能不伤心痛哭?
许默在人群中经过,不断劝慰安抚。
“我知道大家伙心里头委屈,但现在还不是伤心的时候,咱们需要想个确当的办法出来。”
许默道:“朝廷的贪官污吏不管咱们,士绅大户想咱们死,从咱们身上榨出最后一滴骨髓。山贼土匪,也要抢掠杀戮,天灾人祸都落到咱们头上。活着太难了!”
许默的话,引来了一片赞同。
他感叹道:“可不管怎么艰难,都要咬牙活着,不能就这么死了。但想要活着,总要有本钱才行。”
“官员有权势,大户有钱财粮食,山贼土匪,也能好勇斗狠。咱们怎么办?就这么任人欺凌吗?”
“显然不能够!咱们要活下去,就要拧成一股绳,跟所有人斗下去,斗出一条活路,杀出一个未来。”
“这次咱们对付山贼,能够大获全胜,靠的就是上下一心,就是奋勇杀敌。尤其是一些冲锋在前,杀贼立功的,更是所有人的表率,他们才是咱们活下去的依仗!”
许默说着,到了每个队伍前面,亲手将立功的民兵请出来,让他们站在土台上面,王水生就在其中,他脸涨得通红,站在那里,茫然无措。
许默笑道:“我们商议过了,这一次杀死一个山贼,可以得到三十两!”
说完,许默就拿过来功劳簿,挨个点名。
当轮到王水生的时候,许默赞道:“杀死两个山贼,很好,很勇敢。”
王水生接过沉甸甸的元宝,下意识道:“大人,从今往后,俺就是你手下的小鬼,让俺干什么,俺就干什么!”
听到这个关键消息,许默心中已经有了定见。
“送他上路吧!”
七叔答应,拖起翻江龙,就往人群中间走。
此刻翻江龙却是惶恐到了极点,他扯着嗓子大吼,“别杀我啊!我也是受人指使的。你们吃了人家大户的粮食,老爷们不高兴了,自然要动手的,我也不过是拿钱办事,没有翻江龙,还有下山虎啊!”
“饶了我吧,我手下还有一半的弟兄,我愿意投降,愿意把山上的东西都给你们啊!”
许七叔抬头看了眼许默。
许默面色深沉,直接道:“杀!”
七叔一刀落下,翻江龙身异处,两个大眼珠子,瞪得溜圆,万分不甘离开了这个世界。
众多民兵目睹血溅三尺的场面,心情很复杂。翻江龙当然该死,一刀砍了,都算是便宜了。
但他所说,是有大户在后面出钱,雇他出手,只因为灾民吃了从大户那里借来的粮食,这些士绅大户,也实在是可恶!
就不能给人一条活路吗?
轻吐出一口浊气,许默冲着众人道:“大家伙想过没有?为什么士绅大户不愿意借粮?不愿意救人?”
听许默这么问,人群陷入短暂的沉默,过了一会儿,才有人站出来,气哼哼道:“他们心肠歹毒,没有良心,就盼着穷鬼饿死!”
“他们都该下地狱!”
……
民壮大声咒骂,泄着心中的怒火。
许默耐心听着,等大家伙说得差不多了,他这才道:“你们讲得都对,这里面也有一层更深的道理,越是灾年,粮食就金贵,平时五十石稻谷买不来一亩田,到了灾年,十石稻谷就能买来。平时雇佣一个丫鬟,一个月怎么也要五百文钱。现在可好,三五斤白面,就能换一个大闺女。这些事情都是大家伙亲眼所见,亲身经历。人家吃的就是这碗饭,把粮食借了,让大家伙渡过灾年,哪还有这种便宜可占?”
一个中年民兵从属龙的队伍中挤出来,怒吼道:“没错,这帮东西什么屎都拉,就是不拉人屎。俺的两个侄女就让人给买去了……两个十几岁的黄花大闺女,才换了几个饼子……俺兄弟早就饿死了,俺那个弟妹才吃了半张饼子,就让贼人抢走了。等俺找过来,她也被打死了。好好的一家,就这么散了。”
大叔越说越伤心,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
他这一哭,又引得许多灾民痛哭流涕。
比这个更惨百倍的事情,他们也都经历过。
只是过去大家伙都麻木了,苟延残喘,什么都不敢想。如今好容易恢复了些许人的情感,想起这些日子无辜死去的亲人,谁能不伤心痛哭?
许默在人群中经过,不断劝慰安抚。
“我知道大家伙心里头委屈,但现在还不是伤心的时候,咱们需要想个确当的办法出来。”
许默道:“朝廷的贪官污吏不管咱们,士绅大户想咱们死,从咱们身上榨出最后一滴骨髓。山贼土匪,也要抢掠杀戮,天灾人祸都落到咱们头上。活着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