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下来,民兵就抓了七八个小偷小摸的。
起初这帮人还没有在乎。
衙门官差见得多了,抓到了也就是关在牢房两天,然后就放出来了。
三百六十行,就有我们这一行。
就许你们吃衙门的饭,还不许我们偷点东西?
还有没有王法了?
可这帮人很快就笑不出来了,民兵将他们押解到四个城门,然后当众扯下裤子,每人十鞭。
生牛皮的鞭子,狠狠凑在屁股上。
这才叫一鞭一道痕,三鞭就出血。
十鞭抽下来,绝对是血肉模糊,哀嚎震天。身体差点的,直接疼得昏过去了。
不过这还没完,打过了鞭子,全数送到城外,灾民的营区,无一例外,都要服半年苦役。
小偷小摸的抓,打架斗殴,欺行霸市,缺斤少两,坑蒙拐骗……民兵全都不放过。
除此之外,民兵还干了一件让人瞠目结舌的事情。
民兵居然主动清理街道上的杂物,而后装车,运到城外。
“新鲜啊,小小的陈州,弄得比京城都干净了。”
一个面色红润,衣着光鲜的中年人,看着街上的场景,忍不住感叹,随后对身边人道:“老七,你去打听一下,这么折腾,到底是为了什么?”
老七是个身形矫健的汉子,他脚下穿着麻鞋,头上戴着斗笠,去了没有多大一会儿,带了一个缠着红布条的民兵进来。
“爷,您问吧。”
中年人看了他一眼,笑着指了指面前的座位,“坐吧,没事的。”
民兵怔了下,赔笑道:“不必了,还有事情要忙。瞧您是外来的贵客,有什么想问的,就说吧!”
中年人眼珠转了转,就问道:“你们辛辛苦苦,清理街上的杂物粪便,有什么道理?”
“是这样的,许令史说过,瘟疫的根源在于吃了不洁之物,喝了不干净的水。我们在城外的时候,就要深埋死去的尸体,定点大小便……挖井取水,还要煮熟,如此才能免去瘟疫。”
中年人眉头微皱,“你说的挺热闹的,这招管用吗?”
“不管用俺怎么在这里回话啊?”民兵笑呵呵道:“原本我们一天要死一两百人,先是上吐下泻,然后就昏死过去。自从喝了热水,就算拉肚子,也死不了人!”
中年人又问了几句,民兵一一作答,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摆手让民兵下去。
随后他就对老七笑道:“我叔跟我,给肃宁的乡亲买了不少药材,可他们那边每天还是有不少人病死。谁能料想,把水烧开,就能活人无数!这个陈州有能人啊!”
老七也道:“国公爷,俺在街面上瞧了瞧,属实井井有条。真是想不到,一个遭灾的地方,还能如此,真是了不起。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怕周围州县嫉妒,故意把灾民驱赶过来,那可就不好了。”
中年人哈哈大笑,“哪怕什么!不还有咱们吗!”
他站起身,往桌上扔了一个元宝,然后迈步就走,“去衙门看看,如果堪用,务必要推荐给我叔。”
他们刚走,就有伙计进来,拿起桌上的元宝,回头和掌柜说了两句,然后就匆匆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