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才往两边看了看,压低声音道:“许贤侄,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个道理我懂。你的想法我也能猜到一些。说来说去,咱们都是陈州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这一波的事情,我们认栽了,该借的粮食,我们不会反悔。但这往后,还望许司户能高抬贵手,行个方便,别闹得太僵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许默哼也没哼,转身径直离去,只给林秀才一个背影。
这老家伙脸色骤变,如果说坐拥最大当铺的张芳纯是富的代表,那么有个举人儿子的林秀才就是清贵的典范。
许默啊许默!
就算是你爹也不敢跟我甩脸子啊!
林秀才重重哼了一声,转身回去,稍微平复心绪,拿起笔,就开始写信。
纵容乱民,欺辱士绅。
我必定要狠狠告你一状,包括你背后的县令刘崇,都没有好下场。
林秀才气哼哼写了一宿,没有睡觉。
许默这边也是一夜未眠,正带着“借”来的粮食,前往城外。
周节兴高采烈,别提多痛快了,这世上最爽的事情,就是把一个个眼高于顶的家伙,狠狠踩在脚下。
只不过高兴过后的周节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惶恐道:“许司户,你说咱们得罪了这么多绅商大户,他们要找咱们麻烦怎么办?”
许默点头,淡淡道:“所以你先带着大家伙出去,我还要去见堂尊。”
“见堂尊干什么?”
许默微微一笑,“咱们虽然是一群乞丐,但即便是乞丐,也要有一根打狗的棍子”
许默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你难道没听过一句话?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周节浑身一震,眼睛冒光,许司户啊,你可太阴险了。
不过恶人自有恶人磨,一般人还真拿那些地头蛇没办法。
不过我怎么能说许司户是恶人呢?
罪过,罪过啊!
许默率领着流民百姓,分别前往各家各户……面对这个阵仗,昔日里高高在上的士绅大户,第一次感到了惶恐,自内心的害怕,来自骨髓里的震颤。
他们惯常的手段这一次都不管用了。
跟他们讲道理?
没理的可是这些大户,他们已经承诺借粮,现在却不愿意履行承诺,说破天,也是他们不对。
拿出高门大户的姿态,呵斥他们,把他们吓走?
且不说许默带队,就算没有许默,他们敢对上千人大声怒吼吗?别忘了,这一千人背后,还有上万人呢!
讲道理讲不过,比势力比不过。
能不能暂避锋芒,关上大门不见人?
那就更不行了。
许默说得好,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人走了,放流民进去,大肆抢掠一番,把能搬走的全都带走,保证让你损失十倍!
而且抢过了之后,保证你找不到凶手。
想找许默的麻烦?
放心吧,许默肯定躲得远远的,让你找到证据算我输。
此时此刻,面对着这么一群流民,陈州的士绅富户,真的被逼到了墙角。
“许司户,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讲话的人姓林,是一名老秀才,他的儿子就厉害多了,是上一科乡试的举人,目下正在江南游学,拜访名师,砥砺八股,为了会试做准备。
如果不出意外,林家就要改换门庭了。
“许司户,我和令尊还是老朋友,咱们两家,着实不至于如此,区区三百石粮食,你派个人过来,拿走就是,用不着大动干戈。”
许默笑着点头,“林老相公最是大方不过,我是清楚的。”
林秀才往两边看了看,压低声音道:“许贤侄,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个道理我懂。你的想法我也能猜到一些。说来说去,咱们都是陈州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这一波的事情,我们认栽了,该借的粮食,我们不会反悔。但这往后,还望许司户能高抬贵手,行个方便,别闹得太僵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许默哼也没哼,转身径直离去,只给林秀才一个背影。
这老家伙脸色骤变,如果说坐拥最大当铺的张芳纯是富的代表,那么有个举人儿子的林秀才就是清贵的典范。
许默啊许默!
就算是你爹也不敢跟我甩脸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