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门的时候,伏黑甚尔正坐在电视机前玩扑克,外卖已经放在茶几上,明明旁边有正式吃饭用的桌子。但他好像就想在这里吃似的,见她来了,冲她招招手,开始摆菜。
不过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饭感觉也很好,桃沢香什么都没说,轻轻阖上拉门后便坐到了沙上。
而在她过来的时候,本来坐正对电视的那个沙的甚尔先站起身,坐到了侧边。
她看着他的动作,和那双碧绿色的眼睛对视,翕动了一下嘴唇,想说不必如此。
但转念一想,这沙并不大,他们两并肩一起吃饭可能会碰到胳膊,的确会让她感到不适应,便没有再说。
让桃沢香满意的就是,他并没有点那些和他本人雇佣价格以及此时所在房子相配的那些昂贵菜肴,面前的菜都是很常见的家常菜。
虽然很普通,但从外观上看,色泽很不错,正当她拿起筷子打算开动之前,一直低头随手洗着扑克牌的甚尔却阻止了她。
“等一下……”他这么说。
桃沢香拿着筷子的手一顿,看向他时棕色的眼睛里写满了茫然,而在短暂的困惑后,她好像找到了什么答案,微微鼓起脸颊,试探而又小声地说:“我开动了——是还要说这句话吗?”
因为很多时候都是一个人吃晚饭。所以桃沢香早就习惯在吃饭之前不说这种话,现在乍然被阻止,自然一下就想到了这件事。
“当然不是,怎么用餐是大小姐你的自由,就算你一边跳舞一边吃我也不会管你的。”
“我可不会跳舞。”桃沢香撅了一下嘴唇,拿着筷子的手习惯性撑起下巴,木质的长条轻轻硌在她的脸颊上,她却浑不在意,只看向甚尔,问他,“那是为什么?”
“这个你要戴上。”他这么说着,如同之前几次一样,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眼镜盒推给她,桃沢香打开,现里面是一副看上去土里土气,但材质感觉还不错的眼睛。
很熟悉,像是在哪里见到过似的。
“戴上之后,能看到咒灵。”伏黑甚尔这么说着,看桃沢香戴上后,才又接上一句,“是五条家那个小鬼给的。”
是个人戴上这副墨镜都会很呆,也幸亏她本身就长得很好看。
即便眼镜土气,看上去也不过是给她增加了点笨蛋女子高中生的属性,只显得更可爱了。
而桃沢香在听到他又一次提到五条悟的时候,调整镜框的手指一顿,倒也不觉得有什么。
因为在她看这副眼睛觉得眼熟的时候,就猜想是否它在她失去的记忆中出现过。
只是在她将扶着镜框的手放下,真正开始观察面前的一切时,第一眼看见的是盘踞在面前男人肩膀上的咒灵。
她瞪大眼睛,瞳孔却因为惊讶缩小,做了美甲的手指轻轻指了一下他,犹豫着开口:“你的……”
“噢,这是我储存武器的咒灵,没事。”伏黑甚尔摸了一下自己肩膀上奇形怪状的咒灵,而后垂洗了一下手中的扑克,随意从中抽出了一张牌。
此刻,桃沢香才注意到他手中的牌都附着了一层气一样的雾。但还没看清牌面,他便伸手将手中的牌随手丢了出去。
扑克擦着桃沢香飞出去,度快到好像破开空气。但桃沢香却没感到危险,她偏过头,现一根头丝都没有被他的扑克砍断。而后,才有所察觉地看向她的身后。
不知道何时出现的,形状狰狞的咒灵被那枚小小的扑克钉在墙上。
但桃沢香看得太晚,它已经开始渐渐消散,只能看见一些残片化作灰烬或者空气一点点消失
最终,只留下那枚没入墙面一半的扑克。
“现在可以吃饭了。”
此时,刚刚丢出扑克斩杀咒灵的伏黑甚尔终于把手上的扑克牌放下,云淡风轻地不像是祓除了一个咒灵。
毕竟这样程度的东西都不能算作他的对手,大概也只是别人派来的前锋罢了。
不过,五条悟的咒力的确还挺好用的。
他这么想……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等到卧室的灯被关上之后,桃沢香才迟来地感觉到不自在。
刚刚洗澡的时候因为在不同浴室还不觉得什么。但现在顶着刚刚吹好的头躺在陌生的床上,枕头和被子都是和自己家中不同的香味,便忍不住翻来覆去地换位置。
因为身边除了她翻身出的声音以外都很寂静,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意识到一直没出声的伏黑甚尔应该没睡。
“甚尔……”她轻声叫了一下他的名字,至于为什么叫名字而不叫姓氏。
因为在几个小时的相处中,她现他好像对伏黑这个姓氏归属感不那么强,叫的时候并非下意识回应。而且他自己后来也说可以叫甚尔,因而桃沢香便顺着他了。
而在她出声后,床边上很快就传来回应:“怎么了,大小姐?”
他的声音很清明,一点睡意也没有,桃沢香就知道他在这样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入睡。
一些愧疚漫上了她的心头,在黑暗中,她翻过身背对着甚尔那一边,把脸埋进被子,小声问:“你在这里,会睡不着吗?”
“嗯?”伏黑甚尔没有一下回答她,只用气音略略表达了一下自己的疑惑。
桃沢香在被子里吸了一口气,声音只是更闷闷地。但无论多小的声音,都不会逃的过他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