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以南拉住嘉雲,他輕聲道:「陛下,別再往裡走了。」
嘉雲孤身一人,要是遇到刺客的話,可就不好了。
「就快到了。」
過了這個轉角,幕天席地間忽然多了一方桌案,上面擺了不少的東西,顯然是有人早在此布置的。
嘉雲先一步過去,她徑直在地上坐下,行以南也只能與她相對而坐,桌上都是些瓶瓶罐罐,行以南問:「陛下,這是要做什麼?」
「行郎可知,用開的最好的桃花釀酒,出來的就是最好的桃花醉?」嘉雲眉眼彎彎,素手露出來一截,如雪般的白,隨意地擱置在桌案上。
行以南挪開目光,問:「陛下,是想釀酒?」
「晚春殿的桃花醉不多了,我想著,備下一些。」
晚春殿的桃花醉……行以南掩在袖子底下的手不受控制地蜷縮,他不想喝了。
「行郎難道不喜歡嗎?」
短短的時間,嘉雲就湊到了行以南面前,他臉上血色盡失,她臉上卻是大好的興致。
嘉雲還沒玩夠,行以南繃緊脊背,微微點了點頭,嘉雲忽然覺得,再逼一逼,說不定眼前的人又要哭了。
她的手撫上行以南的臉,指尖在行以南的眼底颳了刮,行以南抬眼看她,嘉雲道:「那便請行郎同我一同折花吧。」
桃花低垂,伸手便能夠到,行以南一襲月白衣衫,懷裡抱著桃花,還在伸手去夠,袖子往下掉,那些凌亂的痕跡便藏不住了,其中甚至還有咬痕。
是嘉雲胡鬧偏要咬他的,還沒好全。
用牙齒齧著他的軟肉,他想反抗卻又不敢反抗,只能眼睜睜看著,眸子裡還有藏不住的難堪,確實很有意思。
嘉雲放下手裡的桃花,走到行以南身邊,手覆到了行以南的胳膊上,不輕不重地碾了一下那咬痕。
行以南一抖,懷裡的桃花攏不住,散落一地。
嘉雲隨手撿起來一枝,「聽說桃花醉要娶鮮的剛開不久的桃花花苞……」
嘉雲已經將那枝上的桃花花苞盡數摘了下來,堆在她攤開的手心裡,她接著道:「行郎覺得,這些花瓣需不需要碾碎?」
行以南從未釀過酒,他猜測道:「應當是不需要的。」
「是嗎?」嘉雲漫不經心地道:「可是我覺得要。」
她的手掌合上,再攤開,那些嬌嫩的桃花花瓣已經在她的掌心裡被碾碎,有些鮮花汁液流出來。
嘉雲一頓,伸手將這些汁液蹭到了行以南的月白衣衫上,那件簡單的月白衣衫登時猶如開了一朵桃花般。
嘉雲喃喃道:「很好作畫。」
原來這才是嘉雲要他穿這身衣裳的用意。